sp; 好在皇上还算体恤他这个忠心耿耿的下属,每年到他的生辰都会给假一天。也只有在这一天,孙统领才会恍然记起自己是孙休德。他的生辰,正是十月十四。
每到这一天,他都会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后对着铜镜中的自己默念一句:“在下孙休德。”用过早点后,他便坐在花园里发呆。想着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已跟在皇上身边,恭听皇上的吩咐。但今天却不用这般的忙碌。
他也想过去做其他别的事情,例如给自己眼前的花草浇浇水,到久已不去的灯市口逛逛,去集古斋把早就看中的古玩买回来。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花草每天自有下人打理。灯市口听人说如今早已繁华不再,古玩买回来也只是放在架上任它落满尘埃。
孙休德依旧安静坐着。往常他能这样在这里坐上一天,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儿,他的心总是怦怦直跳,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是将要发生却无法闪躲只能一头撞上去一样。终于,他再也坐不住,抽出从不离身的宝剑,起身舞了一圈。
一时但见剑气如霜,瑞雪飘飘。一套剑法练完,孙休德胸中郁气稍解,精神也为之一振。他正要坐下喘口气,忽然掌声响起,花圃中有人赞道:“好剑法!孙统领名不虚传!”
“什么人?”孙休德一惊。他静坐之时,下人绝不敢靠近,而且听这语气也绝不可能是那个大胆的下人。循声看去,只见花圃之中假山之下,一个年经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年轻人长什么模样他并没有注意,他的目光全落在了那人左肩处得纹饰上。
那是一条银线绣成的团龙,团龙下方又用红线绣成几个小点,恍若银龙滴血。放眼王朝治下,会在衣服上绣这个的,只有……“屠龙?”孙休德失声道。“世上已无屠龙,孙统领不可胡说!”那人嗔怪一声,举步走来。
“阁下到底何人?”孙休德哪有工夫跟他闲扯,剑指来人厉声喝道。“看来,非要动武了?”来人止步,右手中现出一柄金刀。“屠灭?你是马头?”孙休德久伴君王,自是对一些东西了如指掌。
“正是徐天风!”来人也不否认,金刀一振,当头斩下。孙休德忙举剑去挡。徐天风状若疯狂,一刀接一刀连环劈落,没有片刻停歇。孙休德勉力招架了三四下,已绝手臂酸麻,气力不济。
“着!”徐天风高高跃起,又一刀斩落。孙休德双手托剑一挡,“乒”的一声,宝剑应声而断,刀锋划落。孙休德从头到胸现出一道血痕,涌出的鲜血使他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
“将军府……将军府这是要反么?”孙休德跌坐在地,用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问道。“徐天风自是徐天风,”徐天风收起屠灭,“但徐天风亦是将军府弟子。若朝廷一意逼破,徐天风不在乎多杀几个人。不过,孙统领你是看不到了。”徐天风说完转身就走。背后孙休德已然断气,从今日起,他可以永远的休息了。
大溪镇,镇子东北的码头上。
索隐玉缓步走来,独木青龙与独木青罗急忙迎上:“索大哥!”索隐玉淡淡点头,问二人道:“古阳前辈呢?”独木青龙道:“古阳前辈有事去办,吩咐我们在这里等他。”索隐玉又点点头,走到岸边坐下,抽出长剑浸入水中。
独木青龙、独木青罗在他左右坐下。独木青龙道:“索大哥,你的事我们已经听古阳前辈说了。若是有用到我们的地方,索大哥尽管吩咐就是!”独木青罗也点头道:“对!我们兄弟万死不辞!”
“多谢,”索隐玉举起手中沾染水珠的剑,在阳光下细细打量着锋刃,“不过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解决!话说回来,你们离开独木寨,不会只是游山玩水吧!”“大哥说笑了,”独木青龙捡起颗石子丢入水中,“独木寨闭塞久矣。我们兄弟二人出来行走,便是为了在江湖上立足,使独木寨不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的聋子瞎子。只可惜江湖险恶,沦落至此,真是惭愧呀!”
索隐玉听了若有所思,好久才说道:“隐世之地,还是莫惹尘寰的好。”“话是如此,可我们与赤雪城相持一再失利,再不求变怕是……”独木青龙忽然停住,显然心有顾虑。
索隐玉一笑:“同是沦落人,又何必区分什么。青龙直说就是。”独木青龙叹一口气,道:“大哥可知赤雪城本是独木一族故地?”“哦?”索隐玉很是诧异,“这个倒是不知,愿闻其详。”
独木青龙当下将赤雪城与独木寨的渊源说了一遍。他倒也算君子,没有刻意去诋毁什么,但落入索隐玉耳中却是另有一种滋味。“呵呵,鸠占鹊巢,天下间果真比比皆是!”索隐玉冷笑了一声。独木青龙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当年……”索隐玉挥手止住他:“好了。对错或许难以明说,却是自在人心。若我此去不死,定会助你们恢复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