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还是,从弟?可惜,都不行啊!
还好,李牧云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没有破绽,但以防万一,李牧云还是借着端起酒杯的动作低下了头,暗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只这一下,李牧云却发现了问题。
“这酒……”李牧云觉得有些奇怪。
倒不是担心这酒有甚么问题,李牧云明白,眼前这个人好歹也算是一位皇子,更何况还是封了王的,该是要看重自己的身份,不屑于用这些个狡狯计量。
李牧云只是好奇,这堂堂吴王,居然会吃这种劣质的浊酒么?
别的不说,李牧云这还没有品呢,就是光靠看也能发现眼前这杯酒底沉淀着一层酒渣滓。
而李恪显然也看出了李牧云在想着甚么,但他也不动怒,只是开口笑道:“不想先生清修之人,也讲究这些凡俗琐碎的么?”
“大王说笑了。”李牧云摇了摇头,“《道德经》有云:‘五味令人……’”他本想吊吊书袋子,但转念一想,这位吴王可不是那种执着于“绮襦纨裤”的人,他读过的书,说不定比自己多得多,那他又何必在这里摆弄这些有的没的?
“先生莫怪,是恪莽撞了。”李恪说着就端起了酒杯,“先自罚一杯,算是向先生赔罪了。”
说完之后,李恪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甚至还自然无比地吐出酒渣。
看起来,这位吴王殿下倒真是常饮这种酒啊。
怎么说呢,李牧云觉得,他要是哪天带上眼前的这种酒去找葛德文,恐怕那大个子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大王果然了得。”李牧云同样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也学着李恪的样子吐出了酒渣。
一旁的薛清澜没有说话,但看到二人都已经将酒杯放了下来,便默默地拿起酒壶为二人斟酒。
不过在听到了李牧云的这句赞之后,这位吴王,这位被称为最似今上的皇子,居然苦笑一声道:“先生可知,这一句‘了得’,便如同高悬在恪头顶之上的利刃啊?!”
“……”李牧云没有说话,而是再次端起酒杯将这新倒的酒一饮而尽。
而这李恪,也同样端起了酒杯。
眼看着这位吴王殿下怕不是打算作些个名句出来的时候,李牧云终于出声了。
“大王要我赴宴,该不是让山人听大王说这些的罢?”
“嘭!”一声闷响,却是这薛都知将酒壶放在了三人面前的几案上,发出了重重的响声。
按理说,既然是都知,这种错应该不会出现才对。不过李牧云也懂得她的意思。
果然,这李恪立马说道:“薛姊姊不必如此,我若连这种话都听不得,早就不会坐在这船里头悠闲宴饮了。”
“噗嗤……”李牧云却是忽然捧腹大笑了起来。
其余二人都不知道李牧云为何会有这般举动,一时间都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望着他。
“薛姑娘如此紧张,莫不是对我有意?”李牧云此刻给人的感受就是笑得有些……怎么说呢,算是脸皮厚罢。
“先生真是……”薛清澜倒是没说甚么,反倒是这位吴王李恪显得有些尴尬了。
“先生之行事,当真……非我等尘俗之人所能领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