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来到了一片白骨森森之前,她颤抖着,哭泣着,爬上了那片如坟墓一般的白骨上。
“公子!”
“公子!!!”
她虚弱的喊叫着,不时摔倒,然后再次爬起来,继续向前……
……
好累,好疼,好疲惫……
好黑。
许纯良觉得自己全身都是疼痛的。好像有人把他的所有皮肤撕掉,然后用镊子一点一点镊走他所有的脂肪,再用小针将他所有的神经线从身体中一点点挑起拿出,
然后再将他的血管分离,骨头一一拆掉捏碎,然后再次重新用蛮力捏好后把他重新组装了一样的疼痛难忍。
疼痛过后,是饥饿,是干渴。
然后他再次陷入困顿,直到他听到一个柔弱哭泣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公子……”
“呜呜,你死了吗?呜呜……”
“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感觉有东西塞入了自己口中,于是开始他咀嚼。
……
玉壶将自己馒头给许纯良喂下,又从一个破损的水缸中舀了一瓢清水喂他喝下后,
开始帮许纯良清理身边的骨头。
她想让许纯良睡的轻松一些,也舒服一些。
……
樊城之外。
吴妈抱着孩子艰难的走在出城的小路上。
她很疲惫,也很饿。怀里的孩子已经哭的睡着了。
吴妈抬头看了看前面被人称为望夫柳的柳树,心中提起一股劲儿。迈步向前走去。
望夫柳位于樊城南四十里处,人们习惯在这里送别友人亲人,然后再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到了望夫柳下,就是真正的离开了樊城。吴妈看着怀中失去了父亲爷爷奶奶的孩子,心中不由一酸。
一家人就这么死了。
只剩下她和这个年幼的孩子。昨晚隐约听到什么熬血阵,什么为皇帝陛下续命的字眼。
那些东西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赶紧离开这座城,为她夫家留下这唯一的血脉,让夫家的姓氏可以艰难的延续下去。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旺夫柳了。到了那里就算是离开樊城了。
这一切也都过去了。
吴妈加快了步伐,她准备在望夫柳下给孩子喂奶,自己也吃一点干粮。
突然,她感觉脚下的地面有些震颤。
轰隆隆的。
地震了吗?
吴妈一双不算漂亮的眼眸中出现了一道迷惘。
然后她看到了……
在望夫柳后,冲出来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战马上坐着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将军。
他身披黑色铁甲,铁甲的缝隙中闪烁着猩红,手中提着一杆银亮长枪。
紧接着,一匹匹战马出现,战马上坐着一个个目光冰冷的汉子,在他身后排成一排,稳稳站定。
冷冷的看着远方的樊城。
从出现到站定,黑压压的马群除了马蹄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竟然再也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
吴妈看着那一个个目光冰冷,面上刺着黑紫【效用】的兵士,本能的有些害怕,想起昨夜听到的那句【为皇帝陛下续命】,她心底升起一阵本能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