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转回头,黑沉沉迎面扑来的不是大山,而是四四方方一个巨大的石柱,笔直方正,伫立在天地之间。
迎着红月的石柱正面,雕出一个巨像。巨像岔开的双腿中间,向着石柱深深凹陷进去。凹陷的石窝中间,站立在的正是祖神凌冽。干瘪枯槁的身体露出黑沉沉的颜色,几乎跟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双目紧闭,手拄长剑。
凌冽站在这里,那你又是谁?
红月回过身,身后空空如也。没有拎着她一路走来的凌冽,没有闪动拼杀身影响起刀兵相击的山谷。空荡荡空旷得近似虚无。
好吧,祖神凌冽原来在这里。那神殿里那个又是什么,冒牌的,还是祖神派驻在神殿的傀儡?
红月转回身,站立在石窝里的凌冽正看着红月。一双眼睛闪烁出湛蓝的光,就如同祖神神殿里的一样。
“凌冽,来拿。”
祖神带着嘶嘶的声音响起来,抬起手扔出长剑。长剑发出铿地一声响,插进红月面前的地上。
这把剑,叫凌冽?
红月看着石窝里黑沉沉的身影。
这把剑叫凌冽,那你叫什么?
“神的名,不容直呼。”
嘶嘶的声音响彻在红月的内心。
谁稀罕!
红月瞥着黑沉沉的身影,走上前握住长剑的剑柄。
一阵寒意传到红月的手掌,瞬间袭上手臂。红月想撒手,握着剑柄的手掌已经没了知觉,变成蓝白的颜色变得透明。
你这是干什么?
红月问道。蓝白的颜色顺着手臂向上蔓延着。
“信奉我。要么死!”
嘶嘶的声音响起在红月的心底,如同冰冻了红月手臂一样的寒冷。
想不到你一个神灵,也耍弄这种手段!
红月紧盯着石窝里那具黑沉沉的身体,盯着祖神。
在神殿里我已经回答了,我不信。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我不信!
“屈服于神灵,不丢人!”
祖神的声音回荡在红月的身体里,带着冰冻冻结着红月的身体。
红月似乎能听见自己的身体发出嚓嚓的响声,一点点被冻结。冻透的皮肉下露出红色的血管,露出一根根骨头。
红月大口喘着气。吸进的空气吸进身体,随即被冻住了。硬邦邦地堵在那里,撑起在被冻硬的身体里。
“你这样一个处子,死了可惜。”
祖神的声音响起来,带出一些轻佻。
“答应做我的新娘,让你活。与我同登神界。”
红月盯着祖神。被冻住的一双眼睛,已经看不清祖神的样子,看不清站立着祖神的石窝了。
你,你。
红月极力坚持着,蓝白透明的身体,就只剩下心脏留有一点点温度。而冻结了红月的冰冻,凝聚起来,要把那颗坚持跳动的心脏完全冻住。
你做梦!
红月在心底喊出这句话时,还带着嫌弃地吐出口水。只不过,红月忘记她已经被冻住着。吐出的口水挤压在嘴里吐不出来,慢慢变得殷红,变成一口血水。
殷红的鲜血,浸染着嘴里的坚冰,慢慢地染红了红月透明的身体。被冰冻挤压的心脏,拼尽力气一般拼力跳动着,一下一下地向外迸射出温暖的力量。
冻结的坚冰裂开一道缝隙,发出震耳的响声。新鲜的空气透进裂隙挤进红月的身体。红月大口吸着,鼓胀起身体奋力挣脱冰冻的束缚。
冻结着红月的冰冻拼力挤压,试图再度把红月冻结起来。血一样地殷红快速填满了炸裂的缝隙,撑开冰冻的挤压,爆裂开来。
获得自由的红月来不及喘息,抽出插立在面前的长剑冲着站立的祖神凌空劈下。
“你还,真是顽强!”
祖神发出嘶嘶的声音,合拢的双掌夹住劈来的长剑,架在自己的眼前。
怎样?我应该屈服,满足你见色起淫的?
红月用力压下手中的长剑。
站立在石窝里的祖神紧盯着红月,突然松开手掌。
长剑劈下劈入祖神额头,耀眼的湛蓝光芒瞬间迸射出来。
那一瞬间,红月看到一个巨大的蓝白身影,带着呼啸的狂风挥舞漫天的飞雪。身影走过的身后,只留下莽莽雪原留下一片萧杀。
“我送你凌冽长剑,你还我戕人之王!”
祖神的声音响起,迸射的湛蓝光辉萦绕着长剑,凝聚成一股巨大的、足以冰冻世间万物的力量,凝聚在长长的剑身上,凝聚在红月的身体里。红月忍不住高昂起头,发出长声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