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光下,闪着微光,染着赤红的丝线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眼看着又要缠上这为数不多的几个漏网之鱼了。
“赫那拉毅康,你最好别动。你一动,他们可都没命了。”
这脆生生的嗓音带着几分俏皮,说出来的话却让毅康不寒而栗。他绷紧着身上每一根神经,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周围,却都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身影。突然间,又是一阵子令人窒息的寒气刮过,毅康的耳边响过一串银铃的声音,当他再一次回头时,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不知在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
她穿着异邦女子的白纱,落在脚踝处的衣带随着大风翩翩起舞。一头棕褐色的长发并不是最起眼的,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是她的一双金银双色的眼眸,在火光的映衬之间,似乎有流金飞银在她左右眼之中转动。
“赫那拉毅康,咱们好久不见了。”
虽然这神秘的女人戴着白纱遮面,让人瞧不清楚她的真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听起来好像她与毅康相识已久一样。毅康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抹白,步子略微张开,已经做出了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那神秘女人见状,忽然便笑了出来。
“咱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剑拔弩张的?赫那拉毅康,你好狠的心啊。”
说着,女子忽然便腾空而起。左手间缠绕的长纱准确无误地勾到了那些银丝之上,毅康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都赤足站在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银丝之上。看样子,这些丝线以及天罗地网是她的杰作没错了。
本来毅康还想了一些反驳的话,可是这话还没出口,就被这女人左一句薄情又一句无义给堵了回去。那似笑非笑的语调,似乎真的是藏着什么些故事。毅康越是这么想,便越没办法将那些话给说出来。只好沉默相对。又因为心系部下的安危,总会时不时地往那几个人身上打量几眼。
“你最好别有其他的想法,乖乖告诉我龙图在哪儿,我便放了这些人。可是你敢乱动一步……”
忽然,白衣女子笑开了。手上白纱微微向上一提,毅康的耳边便想起了皮肉崩裂之声。他赶忙回头一看,果然见到那些缠在他的部下身上的银丝线越拉越紧,似乎已经勒进了皮肉。
“……龙图,我不知道在哪里。”
毅康一咬牙,选择不去看这后面的惨状。这样的回答似乎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便低低笑开了。
“赫那拉毅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这么不会说谎。”
她太了解他,他的每一个动作与习惯都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不去想都不行。这一刻,当真人时隔三年之后又站在她面前时,她真的迷惑了,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爱,是恨,还是虚无。
忽然,她纵身向后一跃,清冷的眸子更加沉寂。
“……你到底是谁……”
毅康皱紧了眉头,瞧着平静的她。
“……三年前,飞来峰上……赫那拉毅康,你还记得三年前飞来峰上的白夭夭么?”
白术低着头,像是在回忆往事一般。在说出这句埋藏在她心中三年之久的质问时,她的双手忽然一翻转,白纱落下,又在她身侧随风舞动。可是那些本来还有着生命迹象的人却爆裂成了一阵血雾,蔓延在白术与毅康之间。
当弘翊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是她?”
弘翊看着那个双足轻点在铁画银钩丝线之上的女子,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无双宫内。只不过现下这女子满眼的痛,都只是因为一个人。而这个人,也不是他,而是他的好朋友,赫那拉毅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