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神情,并不意外地发现这群人并不是一条心的。
其中的年轻小伙——正是刘桥——一脸悲愤恼怒地盯着薛嘉禾,而其余人则是神情尴尬地拉拉扯扯,仿佛想阻止刘桥。
可若真要阻止,怎么三个人还拦不住他一个呢?
薛嘉禾笑了笑,好脾气地问,“几位有事找我?”
“阿月去了什么地方!”刘桥开口便是一句质问,他红着两眼喝道,“是不是你将阿月送回了南蛮,让她过从前的苦日子去了?”
“不曾。”薛嘉禾淡淡道,“刘公子来我院中质问我这话,想必定是有什么缘由和推论,不若将来龙去脉都说来听听?”
阿月当日便被容决的人带走,后续处理时,蓝东亭也效力不少,薛嘉禾没有多过问,但料想这两人也不会毛手毛脚留下什么不该有的蛛丝马迹。
更何况眼下长明村几乎被包围得严严实实,刘桥从什么地方听到关于阿月的下落?
“你——!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还敢信口雌黄!”刘桥怒得跳脚想往前冲,他身边三人手忙脚乱地拉住了他。
“刘桥,有话好好说,贾夫人看着弱不禁风,也不像是能独自将阿月送走的人啊!”
“是是是,你先将话说清楚,贾夫人或许能给你个解释呢?”
这三人七嘴八舌地劝着,薛嘉禾噙着微笑面不改色。
刘桥勉强冷静了两分后才道,“失踪的那日,阿月曾和我说过,第二日她想来拜访贾夫人,她还在那之前花费了几日给贾夫人的两个孩子准备了端午时用的香囊!”
两个香囊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薛嘉禾不知道,保险起见,她压根没让香囊有靠近自家孩子的机会,让绿盈拿去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想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就对了。
不过……第二日?
看来阿月那日打定主意要将她挟持带走时,也留了个心眼没告诉刘桥。
“那所谓的‘第二日’,我并不曾见到她。”薛嘉禾心平气和道,“据我所知,第二日便是刘公子带人去村外搜寻阿月的踪迹了吧?”
“我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个巧合也说不定……”刘桥气得哆哆嗦嗦,“可我今日正好拿到了证据,知道阿月提前一日去见了你,也知道你为何要暗中加害于她!若是你有两份良知便随我去官府投案,我便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你的丑事说出来!”
薛嘉禾偏了偏头,还真有点好奇自己有什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丑事。
——她不想将长公主的身份暴露,但若真暴露了,倒也并非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
“阿月的失踪,无论如何也是赖不到我头上来的,”得赖她自己心术不正,“刘公子还请将我的丑事说出来听听吧,我也很想知道。”
刘桥瞪大了眼睛望向薛嘉禾,颇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半晌后他一咬牙下了决心,“你对村里人说自己的夫家早逝,是个寡妇,其实你的孩子根本是红杏出墙得来的,所以才被赶出家门,而奸夫正是随你后脚来长明村的那位容大人,我说得是也不是?”
薛嘉禾失笑起来。
真想让容决也听听这段,看他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你、你不知廉耻!居然还敢笑!”刘桥跳着脚骂道,“容大人道貌岸然,但他其实在汴京有位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名门千金,如今却因为你的缘故而独守空闺,是也不是?”
等这扭曲的传闻往自己身上也缠了一圈,薛嘉禾便有点笑不出来了。
看刘桥身边几人的表情,这段流言似乎刘桥之前不曾对别人说过。不过等过了今日这遭,恐怕村里就要传个遍了……
薛嘉禾脑中闪过这个念头,面上十分平淡,“这事真假且不论,和阿月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刘桥几乎咬破嘴唇,他厉声道,“阿月对容大人一见倾心,她、她婉拒了我,说想当容大人的侍妾丫鬟,你定是知道了她的心愿,不想被人分宠,才暗中将她处置,难道真以为没人会知道真相吗!”
赵白嘴角一抽,面无表情地抱紧了剑,扫了眼薛嘉禾的神情,到底没说话。
要赶人时,薛嘉禾自然会开口。
薛嘉禾被刘桥这番理论震住了,她垂眸想了会儿,从中提取了最关键的问题,“这些事情,你都是从什么地方听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