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石猛地站起身看向那双手的主人,当他看到那个眉清目秀透露着冷艳的那张面庞时,他猛地一下松开手,脸色突然变得绯红起来,嘴巴木讷的说道:“小…小…小姐你怎么来这了?”
冷雅言笑着看他的怂态,手微微向下指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才开口说道:“怎么?这地方只能你来,不许别人来么?”
李大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忙说:“不是不是,我是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李大石离冷雅言大约一米的地方坐下来,他怕紧挨着她惹她反感。
冷雅言拨弄着头上的发丝清朗的说道:“因为我经常来这里看日出啊,还有你离我这么远干嘛,我长得很难看吓到你了么?”
李大石忙摇手说道:“不是不是,我怕离你近你会反感,小姐,你突然变得好奇怪。”李大石觉得冷雅言突然变的没那么冷淡,而倒有一点可爱的小女孩样子,李大石脑中浮现出楚宇轩的影子,难道是因为他?
“因为这里没有外人啊,终于可以脱掉面具了。”冷雅言淡淡的笑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令无数男人为之陶醉。
李大石摸着脑袋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难道说我不是外人?李大石突然觉得有些窃喜,不过转而想到自己有些凄凉的说道:“是啊,我确实不是外人。对于老大来说,我只不是他的一条狗而已,甚至连他的手下弟兄都不如,我做什么事都派那个田磊看着我,名义上说是共同行动,实际上根本就是怕我这条狗有一天不忠反咬他。”
冷雅言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感觉这个人有点和往常不太一样了,不,是自己以前小看他了。
“你这么想,我不能反驳你,但是世界其实还是很公平的,因为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也就仅有这种相对的不公平的公平。你想和我一起反抗这种不公平么?”
李大石看着眼前这个令他无数次动心的女孩,苦笑的说道:“我这种人能帮你什么呢?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李大石说完看着天边夕阳已经露出一角,缓缓说道:“日出真的很漂亮啊,这个世界还是温暖的,可是这个世界的给予的温暖并不给予我。”
冷雅言听着李大石的话惊讶道:“没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呢。”
李大石自嘲的笑笑,望着冷雅言轻声说道:“想听一个无聊乏味的故事么?”
冷雅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大石双眼注视着太阳幽幽地说道:“虽然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但是我出生不久父母就相继离世,是被打死的!因为生下我欠了巨款还不起而活活被打死!家里人就剩下了爷爷和我。”
“在我五岁的时候,爷爷就把我送给父亲的一个狗肉朋友,他是一个酒鬼,每次他喝醉的时候都对我拳打脚踢,说是他收留我了这个废物,没有他我就得冻死饿死。说实话当时我真的很想死,我知道很多种死的方法,上吊跳楼喝药,但是每当我想要去死时,我都害怕的停止了。很可笑吧,一个什么都做不到最后连死都不敢的人,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真是种讽刺。”
“后来在我七岁时,那个酒鬼做了件当时我认为他做过的唯一的一件好事,我去了学校读书。我以为去了学校上学,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我就能忘掉那一切的噩梦,可我没想到却是又一个噩梦的开始。”
“因为我是插班生,所以老师讲的课我大部分都听不懂,不过我还是非常努力的学习,希望能让老师和同学对我刮目相看,看得起我。但不论我怎么做,怎么学习老师都把我当作反面教材,课堂上讽刺我羞辱我,同学们也都笑话我,可是我都忍了,我想着拼命学习考个好成绩给他们瞧瞧,可是我却连这点机会都没有。有一天晚上放学后,班级里的几个小霸王把我堵到校外的一个墙角,狠狠地揍我一顿,把我打的最后一个月没有来上学。”
“那个酒鬼在我卧床期间给我辍了学在家里骂我没出息,我忍痛吞声最后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在一个晚上,我从酒鬼那里偷出来我所知道的他全部的钱,打了几个包袱逃了出去,来到了这个城市。”
“我当上了小流浪汉,因为当时我才八岁左右,所以无论我去找什么工作都没有人要我,那个年代招童工的罪名很重。于是,我白天在城里四处流浪,到处捡垃圾卖钱,晚上就去桥洞子或者火车站甚至大街上铺个草垫子睡。这样的生活一下子就八年,不过这八年也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没有家里人和酒鬼的打骂,也没有同学和老师的讥讽,生活虽然很艰辛,但却是自由自在的,我曾想过就那样流浪的生活一世,可是命运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在我十六岁那年遇到了你的养父梁思成,他给我一把钱让我跟着他,否则就废了我。就这样,我成了他的一条狗,整天忐忑的活在他的阴影下。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李大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但却感觉心中变得无比的清爽。
“我以为,我的经历已经很可悲了,但没想到你的经历比我更加曲折。”冷雅言看着溪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来不懂的那些安慰的话。
“命运和我们每个人都开着不同的玩笑,有些人从出生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不论你再怎么顽强的反抗,最后都会像一些蚂蚁一样,被人类踩在脚下,不管你多么讨厌这个世界,你都要生活下去。”
李大石低着头忧郁的说道:“有些人就不同生下来就是豪门贵族,不论家族里怎么说要你自立靠自己发家,但你就可以凭借家族的名气让任何机遇都能抓住。而我自己就是个傻逼,不论怎么反抗都是一个衰仔。可小姐你不同,你还有力气来反抗,我们不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