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周侗前来,急忙下了阶梯亲自迎接,两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李县令疑惑道:“大哥既在敞县设帐,不蒙赐顾,却是为何?”
周侗笑道:“非是为兄的不来看望。那麒麟村的居民最好兴词构讼,若为兄的到贤弟街里走动了,就有央说人情等事。贤弟若听了情分,就坏了国法;不听,又伤了和气,故此不来为妙。”
李春道:“见谅了。”
周侗道:“你我兄弟两人,别来甚久,不知曾生下几位令郎了?”
李春叹息道:“先室已经去世,便没有续弦再娶,只留下一个小女,十五岁了。”
周侗道:“既然没有公子,是该续娶了。”
李县令苦笑道:“小弟因有些贱恙,不时举发,所以不敢再娶,未知大哥的嫂嫂好么?”
周侗感伤道:“也去世多年了。”
李春道:“可有令郎?”
周侗把手一招,岳飞急忙上前,笑道:“我儿,过来见了叔父。”
岳飞应声上前,向着李县令行礼。李春看了看岳飞,见他年纪年约十六岁,不禁笑道:“大哥又来取笑小弟了,这样一位令郎,是大哥几时生的?”
“不瞒老弟说,令爱是亲生,此子却是愚兄螟蛉的,名唤岳飞。”周侗淡然笑道,李县令沉默不语,又见周侗说道:“请贤弟看他的弓箭如何?”
李春道:“令徒如此,令郎一定好的,就不需要看了!”
周侗厉声道:“贤弟,此乃为国家选取英才,是要从公的。况且也要使大众心服,岂可念及旧情。如此一来,岂不落人话柄,于贤弟不利。”
李春想想也觉得周侗所言有礼,沉声道:“兄长所言极是,那便看看令郎如何,我这就叫从人将垛子取上来些。”
岳飞自信满满地说道:“再要下些。”
李县令心知周侗骑射之术的厉害,岳飞是周侗的义子,必定是得到周侗的真传,依从岳飞所言,道:“就下些。”
从人连忙答应,将箭垛向下摆了二十步,距离已有一百四十步。李县令以为岳飞这样可以了,不曾想到,岳飞又说道:“还要下些。”
李春大吃一惊,一百四十步距离,已经超出寻常人许多了,就连张显等人也是一百二十步。于是,李春转过头,低声道:“令郎能射多少步数?”
周侗从容地回道:“小儿年纪虽轻,却开得硬弓,恐要射到二百四十步。”
李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不过,嘴上还是不停的称赞,心里有些不信了,便吩咐:“把箭垛摆列二百四十步!”
李春不相信岳飞能在二百四十步外射中箭垛,也是正常人的想法。但是,赵构、张显等人满脸的平淡,像是早已知晓似的。只因周侗的骑射之术冠绝天下,岳飞是他亲传弟子,也是他的义子,传授于他的乃是“神臂弓”,能开三百余斤,并且左右都能射击。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岳飞,只见他步履稳重的走下台阶去,然后站直身子立,稍微调试了一下手中的硬弓,然后拉开箭弦,搭上箭,飕飕的连发了九枝。
那打鼓的衙役从第一枝箭打起,直打到第九枝,方才住手。那下边这些看考的众人齐声喝彩,岳飞这一手就九箭齐发的技巧,把那各镇乡的武童都惊呆了。即使是王贵等人的父亲,站在外面看了也都拍手称赞。
只见那箭矢射出,九枝箭齐齐发射,并排一列,划破空气,直接射中箭垛。看得旁边的衙役震惊不已,他慌忙上前道:“这位相公,真是奇人也!九枝箭从一孔中射出,箭攒斗上,实在是神乎其技,甚妙!”
李春大喜过完,他知道这一招箭法是周侗的成名技之一,又见岳飞小小年纪,有此箭法,不禁有些欣喜,问道:“令郎青春几岁了?曾毕姻否?”
周侗微笑道:“虚度二八,尚未定亲。”
李春直接了当地说道:“大哥若不嫌弃,小弟愿将小女许配令郎,未识尊意允否?”
周侗心里高兴不已,嘴上却说道:“如此甚妙,只恐高攀不起。”
李春有些怒气,喝道:“相好弟兄,何必客套。小弟即此一言为定,明日将小女庚帖送来。”
周侗谢了,即叫岳飞:“可过来拜谢了岳父。”
岳飞即上来拜谢过了,周侗暗自得意洋洋。如今,岳飞不仅箭法超群,得到李春的赏识,更是技惊四座,让他的面上有光。当即,周侗准备转身离去,又见李春望着转身离去的赵构,不禁问道:“兄长,此人又是何人?”
周侗又转身看着李春,又见他目光看着赵构,不禁笑道:“此乃我的关门弟子,也是入门最迟之人,只因他是汴京之人,年纪尚幼,就不曾报名参加。”
“他是你的关门弟子?”李春惊骇不已,又见赵构身上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后,笑道:“既然令郎也比试完了,他也是你的弟子,不知兄长是否介意让他来射一箭,正好让我开开眼界。”
不禁赵构愣住了,就连周侗也有些诧异,又看着李春好奇的看着赵构,心想:“既然他想要看看构儿的箭法,不如就顺了他的心意。并且,我也想见识一下构儿的箭法进步的如何,如此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