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孟凡宇夹着烟笑了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无论如何也要做到,无论代价……你只是其中一个代价。”
“我该庆幸找了你,还是该后悔,你个冷血的……”
“你错了,”孟凡宇在黑影身边蹲下,“冷血的是你,你毁了我的生活,哪怕只是假象,我和你正好相反,我有我想去解脱的人,不惜任何代价,我不会让他们一直活在轮回之间。”
“嘿嘿嘿嘿……”黑影一阵尖锐的笑声传出来,“他们恨你,恨你,你最后会发现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然后你会化成灰,化成灰……”
“没所谓,我没所谓,你太不了解我了。”孟凡宇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是真的没所谓,恨还是爱,无非都是纠缠着的过去,他早就斩断了,不管所谓的爱恨有多深,越是执着越是走不出来。
孟凡宇看着罩在灯火通明的城市上空的黑色夜空,连星星都看不到了,就快了吧,已经太久了,大家都没有时间了。
“陆远,陆远……”
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同时还有人在轻轻拍打他的脸。陆远觉得自己很累,他不想睁开眼,就想这样一辈子睡过去。
无数杂乱的场景像放电影一样交错着从他眼着闪过,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但那分明是他的记忆,都是他的。
柔和的黄色光芒亮起的那一瞬间。
苏墨向他抬起左手的那一瞬间。
“出来。”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彭安邦满脸大汗的脸,写满了担心与焦急。
“我的天啊,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彭安邦喊了起来。
“没事,”陆远轻声说了一句,慢慢坐起身来,看到了满天的夜光,“这是在哪?”
“原地!就在我们看戏的那里……”彭安邦扶着他。
“人呢?”陆远挣扎着站起来,发现似乎已经是深夜了,周围一片寂然,没有人,没有戏台,没有苏墨,空荡荡的一块空地。
“不知道,你晕过去之后,那东西就没亮光了,”彭安邦指了指他胸口,“然后又回到冥障的状态了……后面我就不太记得清,反正我能看见东西的时候,已经到现在了,我还以为你死了,你刚才没有脉搏……”
“什么?”陆远迅速扣住自己的手腕。
“是刚才,刚才,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死在这,我后半辈子就说不清了。”彭安邦帮他拍着身上的泥土。
陆远沉默着看看四周,又低头摸摸吊坠,还在。
“离开这里。”陆远简单地说完就向村子中的那条路走去,脚上还有些发虚,但他没有停下。
彭安邦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村子里看起来很平静,屋子里亮着灯,路边三三两两的人摇着扇子坐在一块聊天。
“去问问,刚搭的戏台……”陆远看到有人,停下脚步。
彭安邦没等他说完就向着人走去了,他也有同样的急切的疑问:“大叔,我想问问,你们今天晚上看戏了吗?”
“看戏?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没有啊,明天晚上才有。”摇着扇子的老头愣了一下回答。
“明……天?”彭安邦声音都变了调。
“你们哪里来的啊?跑到我们乡下来看戏啊……”
“大叔,你们请的戏班,带班的,姓什么?”彭安邦追问。
“姓王啊,我们都请过他好几次了,他们不错的,在我们这一边挺有名的,你们想听,就明天晚上来吧。”
彭安邦还想再问,陆远拍拍他:“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村子,彭安邦的车还停在村口的树下。陆远摸摸口袋,手机还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日期和时间都是正常的,他们并没有退回到前一天。
唯一的解释是村子里的人没有经历和他们相同的事,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村民没有觉察到的。可是动静那么大的搭台唱戏,怎么可能没有惊动村里的人?
“我们不会是已经死了吧?”彭安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嘟囔着。
“想什么呢,”陆远坐上车,“如果冥障这种东西真的有,我们碰到的事就没什么解释不了的,无非是被隔离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空间里了。”
“那个齐叔……你认识吗?”
“从来没有。”陆远知道彭安邦想问什么,他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苏墨的那句话是真是假无法判断,但从齐叔的表情来看,却的确大有内容。
“陆远,你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告诉我吧,你在查的事,不会只是许佳音失踪和你这个吊坠这么简单吧。”彭安邦一边开车一边问,他现在被弄得一头雾水,尽管这样的经历让他兴奋不已,但前前后后完全联系不到一块的人和事物让他很是别扭。
“有空再和你细说,我现在要睡一觉,好累,你开一会,累了叫醒我换你睡会。”陆远回答,他不光是需要睡一觉,他更需要的是静静地思考一下那些毫无兆涌进他脑子里的记忆。
他在想,自己回去应该先去找苏墨,还是孟凡宇。
或者,韩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