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聚宝斋

弄自己，嬉笑道：“三儿你就别逗闷了吧，我这都愁死了。”

    “谁逗你了。”韩三像个主人家似地搬了张椅子先给唐笑坐下，才又说道：“我前阵子去了趟京城，这不刚回来，怎得这古玩街又发生什么稀奇事了？”

    “你真不知道呀？”见韩三真是不知情，四知脑袋左右张望了下，低头小声冲韩三说道：“老板招事了。”

    “这么紧张，别不是你家又收脏东西了吧。”韩三说的脏东西不是赃物而是那些地鼠带来的陪葬物。这些物件随主人在地下埋了几十上百年，有些就会沾染上死者的气息，或者干脆就附着死者的怨气。如果收下这些物件，少不了被影响，轻者生场不大不小的病，重者甚至会被怨鬼缠身。古董街上卖老物件的多少都有些忌讳，一般是不收这些来历不明的地鼠货的，一是怕惹官司，二就是怕沾上这脏东西。只有这聚宝斋的抠门陈，贪财胆大，什么买卖都做，也什么东西都敢往里收，这招惹脏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倒好也不知道怕，总说自己命硬不怕事，也真让他逃过好几回。

    韩三见四知这么紧张就猜到，抠门陈一定又收了什么不得了的脏货了，也小声问道：“老陈这回又收了什么东西了？”

    四知只知道拼命摇头，就是不说是什么东西。韩三更好奇了，又问道：“收了脏东西怎么不请个法师来净一净，光躲着做什么？他还能把鬼给耗死不成？”

    “老板这不是为了省钱吗。之前也请了几个游方的小法师，不过一点用也没有

    ，我们都劝他去天青观找张道长，保准一马解决，他却嫌钱贵，说什么也不愿意。这不就想着在家躲着，不来店里，就不会沾染上这些晦气。”四知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唐笑小声说道：“还说哪天被人买走了，就万事大吉了，这可苦了我们。他成天躲家里不怕这些东西，我们这些打工的就要留在这里担惊受怕的。你看店里的伙计辞职的辞职，请假的请假，现在就剩我一个了，要不是家里实在缺钱，我也早走了。”说着又悄悄扫看了眼唐笑，拿手指悄悄指了指，声音再压低道：“要不三儿你帮帮忙？”

    韩三顿时咂舌叫道：“少来，我行三虽说不是什么人物，但也不做这人流的事。行三的明头可是我一天天累积下来，可不能坑老板，这事没得谈。”说罢就要拉着唐笑出门，“唐老板，我们走，今天这聚宝斋的买卖做不成了。”

    唐笑刚刚就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对话时不时夹杂着黑话，让他完全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见韩三突然要拉自己离开，不由问道：“怎么了？他家老板不在不能做生意？”

    韩三摇摇头，低声跟他说道：“这家店东西买不成了，老板咱们换一家。”虽然他不会帮着店里坑唐笑，不过行有行规，他也不会把聚宝斋的坏事告诉唐笑，坏人买卖，这行当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倒霉谁聪明各凭本事，他收钱办事不坏了自己的行当就好。

    “诶诶诶，老板不急着走呀，再看看呗。”四知正要留他们，门口就进来个精瘦的中年人，带着小墨镜，胸口手腕挂着各种各样佛牌佛珠，都是驱魔的物件。这人就是聚宝斋的老板陈利，外号抠门陈。他一进门正好迎上打头的韩三，却故意没搭理他，反而热情地拉过后边的唐笑双手，露出一口大金牙笑道：“这位老板，您要买些什么呀。最近店里搞活动一律买二送一，老板不了解了解？”又对四知说道：“你怎么招待客人的，连茶水都不上了，难怪人家要走，还不快给老板倒茶去。”

    “老陈，你就别忙乎了，今天这生意做不成了。”韩三出手把陈利拦在了一旁，小声道：“你要坑别人我管不着，不过我行三带来的人，就不能让你给坑了。”

    陈利苦笑道：“这条街上哪还有人能坑得到呀，从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谁都知道我这收了件脏东西，你看已经十多天没买卖开张了，全都绕着我走。”

    “活该！”韩三说完就要走，这次陈利可是死死拉着他，大叫道：“三儿，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你要走也得问问人家老板的意思呀。”

    韩三一听就急了，“老陈，你这是逼我呀，先前我还顾忌你家的声誉，没好明说。既然你买卖做成这德性了，也不怪我了。”随即冲唐笑说道：“唐老板，这家店东西不干净，咱们还是换一家。”见韩三竟然真把事都挑明了，陈利登时傻了眼，愣在一旁，心想，这买卖又做不成了，买老物件的人都怕忌讳，这下就是白送人家也不要了。

    韩三一通细说，唐笑总算是明白，感情是这店里有东西闹鬼，换做别人早就吓跑了，他却不怕，反而高兴道：“哦，什么东西，能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