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远航之帆与惧魔之症

女。她穿着一件有着神秘条纹的黑红色大衣，手中抱着一个奇怪的洋娃娃飘浮在空中。她那双曼妙的黑色眼睛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她不是这里的人。

    这么肯定这一认知的主要原因就是，她很干净。

    是的，她太干净了。衣服干净，人干净，而且连心也是干净的。从她那纯净的眼中就可以看出这个事实。

    这个地狱中没有干净的东西，任何的东西都很脏。血，泡沫，残渣，肠子，肉末，皮屑，精/液。踩过无数地方的自己全身都是这些东西，脏得要死。

    心也同样的脏。杀掉妈妈，杀掉利斯，杀掉自己能够杀掉的一切。

    脏得不能再脏了。除了仍然是人类的外表之外......我大概和那些怪物没有什么不同吧......

    越是这样想，早栗就越沮丧，越绝望，越低沉，越自卑。

    那个少女看看怪物，看看早栗，再看看这片压抑的空间，突然从嘴里蹦出了一句把早栗吓个半死的话。

    “惧魔症候群？路西法？那回早栗？被一起拖进惧魔空间的早栗的家？”

    她是怎么知道那个怪物的名字的？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她怎么知道这里原来是我的家？惧魔症候群是什么？

    心中许久没有波澜的早栗反常而惊异地看着天上的少女，呆住了。

    早栗呆住了，没有智商心中只有杀戮的路西法怪物可没呆住。它嘶吼着抄起大片刀就向天上少女扔了过去。

    天上的黑长直少女轻轻侧身就避过了高速向自己飞来的大片儿刀。

    “真讨厌。你真当自己是地狱之王路西菲吗？”少女皱皱好看的眉头，将手中的布娃娃扔向那回早栗。“我叫那美，早栗你先帮我抱一会这个小家伙。”

    哐当！下意识抱住那美扔过来的布娃娃的早栗，被重达80Kg的“布娃娃”砸倒在地，差点砸叉了气。

    那只肥肥的“布娃娃”在满身血泥的早栗怀中发出轻轻的鼾声，鼻子上一个泡泡一会大一会小。

    那个叫那美的少女将手中会打呼噜的布娃娃扔给早栗之后，不知道从那里抽出一柄巨镰双手握住，从上而下照着怪物的身体就砍了下去。

    两道刀光闪过早栗呆滞的眼前。

    啪嗒。巨大的人皮怪物双手齐肩而断，掉在了地上。怪物仰天嘶鸣。

    早栗第一次看清怪物的嘴巴，原来怪物的牙全是尖的。上面有些肉末挂着，大概是自己的吧。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早栗眼前。

    名字叫做路西法的巨大人皮怪物从中间被分成两片倒在地上。肠子，脏器，断骨，肾，阴/囊等早栗在人体生物课书本上看到过的东西全都从撕裂的人皮衣服中蹦了出来。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掉在它自己的血泪还有精/液的混合物堆中。

    就算是经常见到自己内部组织结构的早栗也忍不住打了个恶心。

    天上的黑发少女平静地降落下来站在血泊中。她手上的暗色镰刀不知道被收到那里去了。

    ......

    “原来这家伙肚子里的东西也是这些啊。”摩根仔细观察着地上路西法“大爆”后的尸体。“心肝脾肺肾......大小盲肠.....也没和人类有什么大差别嘛，就是大了点而已。”

    “切，还当这家伙长得有特色，肚子里的东西也不一样呢。”摩根无聊地抬起头来拿出一根烟。

    “那个......”被阿空压在地上动也动不了的早栗用着许久没用的声带说出了许久没有说出的话语。

    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面前抽烟中的少女阻止了。

    “有话等一下说。”摩根抬手阻止早栗。“我们被一群不怀好意的家伙监视着。”

    影人！听到那美这样说，早栗第一个就想到那群看着自己受折磨，看着自己被凌/辱，看着自己被强/奸，看着自己被吃掉的只有影子的人类。

    “果然是你们这帮影人啊。”摩根冷笑着抬起右手，他的手中有一张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卡片。“给我全部出来！”

    绝对悖论【自我否定】！

    卡片上的蓝光一闪，瞬间划过早栗眼中的整个空间。

    整个空间不断地发生强烈振动，渐渐地化为碎片消失在早栗眼前。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后，早栗眼中的地狱全部消失无踪。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呆着的地方是一个像宇宙一样的空间。立即向最有可能造成这一切的那美看去。

    那美的面前是七个不断扭曲，散发着邪恶意念的影子。它们在那美的奇怪能力束缚下只能原地挣扎，无法逃离。

    “干掉你们几个由普通人变异来的恶灵很容易。”摩根搓着自己的下巴。“但是好像对你们太好了点呢，只是干掉的话。”

    “对了！”摩根兴奋地打了一个响指。“让映姬来审判你们！反正你们是恶灵正好归她管。”

    “早栗。”摩根飞到早栗身边抱起阿空。“跟我来。”

    在早栗的面前突然出现一扇神奇的门扉。门的对面好像是一个神奇的殿堂。

    那美抱着奇怪的布娃娃，拉着七个恶灵消失在门的这边。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无法再相信任何人的早栗突然感觉那个叫做那美的少女是可以相信的。她不会害自己。

    早栗在门的这头踌躇了一会，咬咬牙也跨了过去。

    ......

    走到门的另一头，展现在早栗眼中的是一个高耸入云的红色殿堂。庄重威严的气氛扑面而来。压得可怜的少女那回早栗瑟瑟发抖。

    早栗害怕地抱着自己唯一的东西，玉制匕首。小心翼翼地笔直向前走去。

    这一走就走过了五十多根红色承重柱的距离。

    好不容易走到尽头的早栗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背对自己的那美，终于松了口气跪坐下来。

    “连衣服也不穿，成何体统！”远处威严的声音传到早栗耳中。早栗打了个寒颤害怕地站了起来。

    远处高台后面，一个绿发官帽满身威严的少女严肃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审视。

    早栗忽然有种被看穿全身的感觉。

    “喂，我说炸虾，不要吓小孩子呀。”摩根不满地为早栗抗议着。

    “不是炸虾！”绿发的少女生气地站了起来，拿起自己手上的板子重重地拍在高台桌子上。“是山田！”

    啪！

    早栗害怕地闭上眼睛。

    原来那个严肃的女孩子叫做山田吗。

    “好啦好啦，山田君”摩根好笑地对着阎魔提起手中的七只恶灵。“今天我来是把这几个家伙交给你的。”

    “呸呸呸。是四季映姬！都被你们这帮捣蛋家伙搞糊涂了。”

    到底是山田还是映姬的？听到绿发少女的说话，早栗疑惑地思考着。

    “恶灵？”映姬冥界审判长的双眼扫过七个恶灵的瞬间，神情狰狞了起来。

    “杀人，强/奸，虐/待，贩卖人口，教唆杀人，违章搭建，行贿受贿......太多了......”映姬狰狞的双眼闪过阵阵红光。“猎奇杀人，解剖活人，细菌实验，活人虐/杀......吃人！”

    啪！

    咣！高台上的桌子被映姬一掌拍成两半。

    “你们七个！罪无可恕！”映姬指着七个被她的威压压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恶灵叫道。“来人那！”

    突然，七个恶灵的身边出现一群披着大斗篷，拿着死神镰刀的高大死神。周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死神那兜帽下的表情无法看清，但那一汪死水般的腥红眼神却是明明白白的亮在那里。

    “给我拉到无间地狱里去行刑！直到灰飞烟灭！”

    一群死神架着七个恶灵飞向远方，越飞越远直到离开所有人的视线。

    “还有你！”仍然在气头上的映姬眼睛转向早栗。“你......”

    早栗害怕地与映姬对视。不知为什么她怎么样也不能转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对面的阎王。

    “祸及家人......被折磨......杀人......被杀无数次......”映姬郁闷地靠着椅子坐下。“该还清的罪早在那个地狱之中已经差不多还清了......那还要我怎么判啊......而且还是个活人来的......”

    “谁说要你判她了啊。”摩根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气过头了好不好。”

    “那你把她带来干嘛？”

    “顺带的。”摩根无所谓地耸耸肩。

    “口古月！”映姬生气的雄起了。“我说你在说些什么啊！你知道我这里有多忙吗？还顺带些什么人来消遣我！你这个熊孩子！世界合并后我这里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了好不好！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来帮忙！还一个劲儿地给我找麻烦！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啊！你们这帮焚弹！这次就算你们用炸虾来贿赂我也没用了！我告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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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栗一会看看高台上闭着眼睛喷字的山田，一会看看坐在地上戴着耳塞玩PSP的那美，一会看看倒在一边睡得稀里糊涂的布娃娃，感觉自己好像是所有人之中最找不出事来做的一个。

    两个小时，这是山田的说教时间。说到口干的她终于停了下来，习惯性地伸手向前想从桌子上拿茶杯喝点水来润润嗓子。却郁闷地发现桌子被自己一拍为二，上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好了啦。”摩根拿下耳塞收起PSP，变出一瓶水扔给映姬。“我有时间会叫那些捣蛋鬼收敛一些的。”

    咕咚咕咚。映姬接过矿泉水打开盖子一口气喝光，然后狠狠地瞪了摩根一眼。“你才是第一个要收敛一些的家伙！没事儿给我把阎魔审判庭建那么大，你知道我从这里飞到大门口然后回家要用多少时间吗？3个钟头啊！3个钟头！焚弹！这日子别过啦！早上3个钟头，晚上又是3个钟头的......”

    “停停停停停”摩根赶紧在映姬再次开喷前飞上前去，用另外一瓶水塞住阎王的嘴。“再说下去你的工作也别做了。我就带着人先走了。”

    “说得也是......还有好多工作的......”映姬一下子意识到了现实，抱着头痛苦地发出哀鸣。“呜......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啊......我还想吃饭那......”

    “嘿嘿~加油吧，映姬。”摩根苦笑着把被映姬一拍为二的桌子和上面的东西复原。“我就带着人先走了啊。”

    “等一下。”映姬看着抱住阿空，牵着早栗远去的摩根，犹豫着叫停了他们。

    “还有事吗？”摩根回头。

    “那个少女......”映姬迟疑了半天终于开口。“就算她现在未死，但有些罪她已经犯下。死后仍然需要偿还。那个时候......我不能偏袒她......”

    “会怎么样？”摩根问道。

    “会......”映姬说出了现实。“最起码也是堕入畜生道。”

    “那也太残酷了吧。”知道早栗所承受过的一切的摩根还是忍不下心，开始为早栗说起好话来。“这个少女......”

    刚要说话的摩根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

    摩根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低着头抽泣的那回早栗。

    她没有遮挡物的身体在摩根眼中一览无遗。纤细的身上伤口/交错纵横。腹部一道割伤斜斜向上划到肋部；刚刚发育的幼小胸部被不知道什么怪物咬掉一块，现在那里只余一个深色的疤痕；大腿内侧靠近胯部的位置有一条浑浊白色粘液形成的粘液带，应该是从某条缝隙中流出一直向下到这里的；两条瘦弱的腿上血迹斑斑，光是站在那里好像就用尽了全力。

    “谢谢你，那美姐姐。但请不要为我辩护。”早栗低着的头让摩根看不到她的表情，两行清泪滑过双颊冲掉了上面的血迹。“我因为自己的私欲害了自己的家人。我杀了自己的母亲无数次。我杀掉了所有我能杀掉的活物。我......”说着说着早栗就跪坐在地抽泣起来。“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回到那个房间里也只是为了看我的母亲和妹妹最后一面。请不要为我这样的罪人辩护而弄脏自己......那样不值得......”

    看着这样一个无意求存的少女，摩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还有下一辈子的话......”早栗抬起头来眼神呆滞地望着天顶，双手握住玉制匕首倒转过来顶住自己的喉咙。“我希望......不要再做人......如果可以成为小动物的话......无忧无虑地过完短短的一生......那样应该很幸福吧......”

    “摩根阻止她！”远处传来映姬的大叫声。

    反应极快的摩根立刻从发呆状态转换回冷静状态。在匕首被早栗压入她自己的脖子里之前一把抢了过来，并将其压在地上。

    “还好阻止及时。”映姬松了口气。“自杀的罪是最重的。无论什么原因自杀，一定会被打入无间地狱，直到世界毁灭为止。”

    听到阎王这样说，摩根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察看身下的早栗。

    被摩根按倒在地的早栗一动不动，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天空，嘴中轻轻呢喃着没有人听得懂的话语。

    那是一心求死之人才会有的表情。

    “那回早栗。你不想再做人吗？”

    “......”早栗仍然无神地望着天空。

    “想要做小动物吗？”

    “......”

    “想要做无忧无虑，可以幸福生活的小动物吗？”

    “......”仍然没有回答。早栗停止了无意义的呢喃。

    “如果想的话，我成全你。”

    早栗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突然之间回复了一些神采，看向一直在对她说话的黑色长发少女。

    “变化是不可逆的。一旦变化完成，就再也变不回去了。”

    “谢谢你......那美姐姐......”早栗努力地坐起身来抓住住摩根的衣角，哭得涕泪交加。“咝咝......就算我已经这样了......你仍然想要帮我......但是这是不值得的......我完全没有办法回报你......所以......所以......”

    “我呢，是个做事很任性的人。”摩根平静地抱住早栗，轻轻地拍拍早栗那伤口遍布的背脊。“只做我想做的事，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我想帮你，那并不是为了想要得到回报。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我认为这么做值得。所以不用感谢我。”

    听到摩根这样说，早栗更加泣不成声。呜咽着紧紧抱住摩根。

    摩根拉过早栗，微笑地看着她栗色的眼睛。“决定好了吗？”

    早栗被摩根看得满脸红霞，低下脑袋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么便开始吧。”摩根按住早栗双肩的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

    没有多久，整个阎王殿都沐浴在这创造者的创生之光中。

    ......

    灵梦呆呆地捧着茶杯坐在矮桌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出神。

    噗唧噗唧。

    外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灵梦好奇地将脑袋伸出房间四处观察声音的来源。

    进入她眼帘的是一只圆圆的小生物。它有着栗色的毛发，和人类很想像的五官。明亮的大眼炯炯有神，上扬的嘴角好像任何时候都在笑。它像一个卡通化的人脑袋一般趴在地上。

    看到灵梦在看它，奇怪的生物开心地蹦了过去，跳到灵梦身边围着她转来转去。

    “你是什么东西啊？”灵梦疑惑地捏捏那个奇怪生物的脸颊......大概是脸颊吧。

    很Q，很柔软。

    “当做储备粮好了。”灵梦一把抱起那只奇怪的生物向厨房走去。

    奇怪的生物在灵梦的怀里用脑门顶顶灵梦的身体。

    灵梦低下头，看到那只奇怪的生物嘴里咬着一张纸和一把玉制的匕首。

    灵梦放下小东西，打开纸条。

    [请收养我。]

    灵梦拿起那把玉制的匕首察看。玉的成色很不错，内部无杂质。碧绿无暇，苍翠剔透。

    肯定很值钱！

    灵梦将匕首收到衣服里，再次抱起小东西向内堂走去。

    “当做枕头好了。话说你这小东西叫什么名字的？”

    “ゆっくりしていってね~”

    “油库里吗？好麻烦的名字......以后就叫你馒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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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惧魔症候群demonophobia》，一个关于受难者少女被扔入绝望深渊受尽折磨的伤人猎奇故事。心情不好的同学请不要尝试着玩这个游戏。只会让人更加抓狂。

    其实咱挺想写早栗喜欢上摩根而重拾生之信心然后怎么的怎么的云云......好吧，为前面一句咱自扇耳光。大家当咱在口胡就好......

    决定啦！第一代油库里就叫早栗种好了。

    咦？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万字章节？那就按照老习惯来处理好了，三天以后才是下一章哦~

    咦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