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驾车的车夫变成了他自己,两匹健壮的马儿也只剩下一匹,而且当初那个最喜欢蹭他脖子的马儿也跟他一样又老又瘦。
只是那倔强的蹄子,从未停下它的旅途,“哒哒哒哒...”,就如同倔强的他一样,从不曾放弃,和他一起在这边东土大陆游历,历经千难万苦,只希望将“英雄”的故事,只希望将自己心中认为的真理,像种子一样,远播四海...
这就是他始终坚持着的梦,一个作为吟游诗人的梦。“嗯...果然还是用一段高昂的德克萨斯曲风开头比较好,不不不...孩子们的话,还是...耶?”
视线的前方,一个喜欢“顺搭便车”的不良大叔,全身裹着古怪黑法袍,虽然很猥琐的样子站在路边,但是那副示好的笑容,又想搭便车,这几个字似乎就像写在他脸上一样…(什么叫又想!!苏影大骂道)
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这驾车老马突然像吃了伟哥一般撒开蹄子就跑。
“赏金猎人吗?鄙人最鄙视尔等为虎作伥之徒。驾驾驾!”一边匆忙着驾马车疾驰,一边效以严词,这干瘪老头下巴上的胡须不停抖动很是有趣。
吧嗒吧嗒...飞溅起来的泥巴星子,沾满这个猥琐的大叔一身...
(愣了一会,嘿嘿的傻笑起来,突然疾驰追去。)
“想抓鄙人,嘿嘿,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啊!”老头一边得意的放慢车速,一边朝身边的人搭讪了一句,“你说是不?嗨~真是离谱,这年头...啥样的白痴都有,动不动就学着人家做佣兵,做赏金猎人,你以为钱真的那么好赚?”(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身边的那个被老头搭讪的家伙倒是更紧张的上下左右,来回看了一圈)
“耶?我没有三头六臂啊...”
(咦!!!老头惊得差点从马车上翻下去。)
...
“哦,原来大叔竟然是通缉犯啊!”感到十分有趣的苏影,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
“哼,现在这个世界真是离谱,鄙人是吟游诗人,你说说,哪朝会有当权者,限制吟游诗人的精彩演说?”老头子有些气氛,不仅回忆起了自己半逃亡的生涯。
“嘿嘿...那要看你怎么看了。”
“我怎么看?你倒不如问问元芳怎么看。哼,岂有此理。”老头再兜里捣鼓了半天,一张悬赏通缉单递给身边的黑袍男子。
上面印着老头子聚精会神的演讲画面,围聚着的众人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下面一排是美利坚文字“Regardlessoflifeanddeath”不伦生死。
“散布妖言的吟游诗人古里奥·萨努曼,悬赏金额800枚金币,嘿嘿!喂,大叔,东土大陆,非佣兵团能有这么高的价格,怪不得走这条非官方小径。”苏影乐了,“我说,大叔你散布啥消息了,居然能让联邦政府如此头痛。”
(警惕的瞪了苏影一眼,苏影连连摆手,示意自己连武器都没有。)
“哼,鄙人不过是说了一些事实罢了。”憋着嘴,有些赌气的陷入了沉默。
哟?倔强的老头,嘿嘿。苏影双手枕着头,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伴随着夕阳,那匹可怜的老马,就这么哒哒哒哒的缓慢走着,总算四周的人也多了起来。
终于到了风车镇,以前的一些些美好的回忆突然浮现在眼前,让这个老头很是激动。
“喂,孩子们,我来咯!你们亲爱的‘吟游诗人’老爷爷来咯,”他跳下马车,一边吆喝,一边扬起了手中的风琴,样子啥是可爱。
“想听冒险王的故事吗?想听就快点过来吧,哟嚯,那边的孩子们!!”
嘿嘿,我就知道。苏影笑了笑,闭上眼睛,默默聆听。
挂着鼻涕的男孩傻傻的拿着木剑,头发遮住眼睛的小鬼,戴着一副钢盔,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老头的方向,一脸呆然。旁边一个眼泡很大,有着一头红色卷碎发的男孩,正在很‘认真’的扮着死尸,不时传来不和谐的呼吸声。
“来吧,来吧,孩子!好听的故事就要上演咯~~”德克萨斯阳光海滩的曲风下,苏影也慢慢跟着他的节奏,头来回摆动。
“哇!是说故事的老爷爷!”不远处一个正在家门前玩耍的小孩兴奋的认出了老萨努曼。
萨努曼兴奋的朝他打着招呼。(瞬间表情僵硬...开始全部的积极劲儿都立马不见踪影。)
门前的妇人将小孩赶回家,匆匆忙忙的关上门,神色慌张,村口,一些旅者,和大人都漏出一副很不友好的表情。
怎么了?怎么了?
“赛格!你快点给老娘死回来!!”一个肥胖的妇人隔着老远就朝挂着鼻涕的小鬼吼道。
挂着鼻涕的小鬼“哦!”了一声,边回头边恋恋不舍的走开。
头发遮住眼睛的小鬼连骑士头盔都顾不上拖,就被他的姐姐像小鸡崽子一样拎起来拖走,一些壮硕的农夫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
“快滚,你个疯老头!”男人一脸凶狠的样子说道。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了吗?”另一个男人附和着说。
好...好...老头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落寞的背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好长。
果然啊...果然啊...呵呵...适者生存。
“这个混账老东西,说得又不好,又喜欢吹牛。”往回走的人小声议论着。
“是啊,是啊,还偏偏说些‘那种’言论,真搞不懂,联邦政府怎么还没把他抓起来。”另一个男人很是气愤的说道。
呵呵..也许真是我的说辞太老套了吧。没人愿意听一个老头说故事,现在的吟游诗人,要么是帅哥,要么就是美女,他们至少都会一种绝活,吸引人们的关注;还会编造一些八卦,令观众浮想连连...
老头忽然眯起眼睛望向天边的夕阳。“再见了,美好的回忆。”他说。然后缓缓的落寞的离开风车镇,朝马车方向走去...
可是我呢?我没有讨好观众的绝活,不会那些吸引人的办法。我...我...我简直...
(鼻头好酸...回忆里,那些人们震惊不已,雀跃鼓掌的时候;那些鄙夷的眼神望向自己,有意加快自己离开的脚步的时候;那些政府军开枪追捕他的时候...那些他自己包扎好伤口,又一次站在广场前大声喧哗的时候....)
但是,这些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即便如此,即便没有一个人听我的故事,我也很满足呢。因为我有那些只在乎利益,只在乎自己名声的吟游诗人永远都不可能有的东西。
那就是我的梦想。
(两行清泪挂在老萨努曼的脸上,他不在落寞,甚至快乐了起来)
天塌下来我也要将事实编成故事传播到底!!真理是永远不会向任何屈服的!!!
哪怕只有一个观众。我就有义务告诉他一个英雄的事迹,这就是作为一个吟游诗人的觉悟!即使是死,也绝不低头!
看来这一趟也算是没有白来。
他微笑着看着现场仅剩着的观众——挡在他前面,还在“敬业”扮演着尸体的红发小鬼,他忽然满脸欣慰。(虽然不时传来阵阵不和谐的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