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我辈自当争之!”颜佩韦赞道,“魏大人和周先生乃大明朝的国士,是大明朝的脊梁,阉党构陷忠良、残害贤士,朝廷不以国士之礼待之,我辈却不能不为其请命!”
“倘若天下人都有二位这般血性,都愿意为正道公义争一争,我大明朝便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内忧外患的境地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士子。虽说士农工商士子居首,商人为末,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还是能够站在同一阵线的。
“不能再拖下去了!”颜佩韦素有谋断,此刻,他与杨念如、周文元、沈扬和其它十几个士子组成了这支请愿大军的“司令部”,而他便很自然的扮演起了参谋长的角色。
“你说,该怎么办?”沈扬问道。
“既然来了,就索性把事情闹大!”颜佩韦想了想,转向那几个士子,道,“诸位先生——”
“王节!”
“刘羽仪!”
“王景!”
“沙舜臣!”
“殷献!”
“杨廷枢!”
“郑敷教!”
“王一经!”
“刘能!”
“刘曙!”
“朱祖文!”
“卢伦!”
“文震亨!”
那些士子们一个个报上姓名,一脸的慷慨。方才说话之人,正是王节。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虽说太祖成族施廷杖打屁股想要打弯读书人的脊梁,可是在明朝,士子文人们却是出了名的有“气节”。对外,他们决不妥协,对内,他们仗义执言,所为者,便是那一份自在人心的公道。
“诸君……”颜佩韦怔在那里,一时无语。
“寒窗十载,学得是一个义字。”王节朗声道,“义者,为天下之兴亡,为社稷之安危,为庶民之生计,为人间之正道!天下有道,道在人心!”
“天下有道,道在人心!”众士子齐声应道。
“天下有道,道在人心!”百姓们也开始跟着念了。这八个字有如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久久回荡在苏州城的上空。
“天下有道,道在人心……”声音传到了戚辽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巡抚衙门里毛一鹭、林腾甲等人耳中。士子们的慷慨之举惊动了手衙门的兵丁们。此时,巡抚衙门的大门早就被两根横木顶得死死的,里头的人片刻都不敢大意。尽管没有太阳,可苏州兵备道张孝和锦衣卫千户张应龙还是找了架梯子趴在墙头,手搭凉棚远眺夜色中的人群。看了眼前的情形,张应龙不禁到吸一口凉气——这南方的刁民,可要比京城的厉害多了!
这时,“刁民”们开始有了动作:那些身穿白衣的士子分头散去,每人负责一片,将原本杂乱无章的人群分片动员起来。百姓们在士子和自发帮忙的商人们的组织下,慢慢调整着阵型——老幼妇孺往后退,逐渐退居后侧外围,然后散去一批;轻壮者向前靠,全部对着巡抚衙门的方向。
“张大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张应龙扭头问张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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