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岂会干这等祸国殃民之事!”魏三断然否决。
戚辽暗笑一声,心想他魏忠贤倒是不卖国,可祸国殃民的事儿,整个大明朝就数他第一。于是道:“那这让地于贼的主意,是谁提的?”
“高第!”魏三脱口而出。
“他高第为何摆着孙阁老费大力气建起来的地方不守,偏偏要跑到山海关窝着,难道只是因为胆小吗?”戚辽继续发问。
魏三挠了挠脑袋,似乎除了胆小怕死,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戚辽示意他坐下,笑了笑道:“当官当官,官是当出来的,咱们不妨站在高第那边来想想: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孙阁老被‘拿下’了,那么孙阁老之前在用的那套平辽方略便不能再用,否则,他高经略跟孙阁老又有何不同,又如何体现他高经略的雄才伟略?于是,凡是孙阁老大力支持的,他就一律反对;凡是孙阁老大力营建的地方,他就一律毁弃!”
“这,其心可诛,其行可诛啊!”魏三突然爆出两句文绉绉的话来,却是一嘴的京片子太监腔。
戚辽倒不是存心要说高第的坏话,而是不想看到这么个怯懦无能的书生在辽东经略任上尸位素餐。从时间上看,努尔哈赤很快就会率军再次进犯,宁远之战很快就会爆发,等袁崇焕打了胜仗,这个高第就会被撤换。既然是注定的事,又何妨添一把火?当然,戚辽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
“公公,这儿冷吧?”戚辽突然岔开了话题。
“冷!可比京城冷多了!”魏三哈了口白气,又搓搓手,张了张嘴,险些又是一个喷嚏。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戚辽故意道。
“说,说,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
“公公不妨病它一场……”戚辽望了他一眼,低声道。
“病?”魏三不明所以。
戚辽点点头,道:“装病。”
“装病?”这回,魏三,道,“这还用装?明天我就病它一场!”
戚辽道:“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公公就安心留在山海关,高第自然不敢怠慢公公。咱二人联手,上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魏三来了兴致。
戚辽点点头,道:“不瞒公公,我想去宁远走一趟!”
“宁远?!”魏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戚老弟,这……说句大实话吧,你我虽然职分不同,可咱家也不想看到你为了差事,把命给送了啊!”
“公公也觉得宁远守不住?”戚辽反问。
魏三道:“高第和马世龙的折子年前就到了朝廷,说是从大凌河到锦州,从宁远到前屯,所有军民全都撤进山海关,带不走的就都丢掉……也就是那个袁崇焕敢抗命不从。宁远,现在可是一座孤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