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哎!杀千刀的,你干嘛啊!你怎么动剪刀了?”
洪峰在外头听着里边的声音,顿时也急了,就连忙跟着往里边冲,恰恰与倒完血水,正跑着回房的洪家小娘子撞了个正着。
洪阿花痛呼一声:“阿爹!”
洪母则惊慌又严厉道:“出去!男人家哪里能进产房?不吉利啊,哎哟我的天!”
原来是里头产床边,穆三娘一手揉着洪嫂子的肚腹,另一手探在洪嫂子身下,忽然就趁着其他人慌乱间,一剪刀剪了下去。
洪母都没看清,就见到穆三娘的剪刀白白的进去,红红的出来。
六婆在一边也没拦住,她年老昏花,动作迟缓,根本比不得穆三娘利索果决。
洪峰就冲进屋子了,但他还知道要对穆三娘多几分尊敬,当下只无措道:“程大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穆三娘提着一口气在外边喊:“大妮,去煎药!不,先拿烧灰过来!”
什么烧灰?
就是血余炭啊!
程灵曾经亲手炮制的血余炭,还有些许剩余。
“大姐,我去煎药。”程灵就接过程大妮手中的篮子,推程大妮进屋子里去送血余炭。
程大妮忙听话地拿着包了血余炭的油纸包进去了。
屋子里,穆三娘用剪刀帮助洪嫂子剪开了产道,又按压胎儿催动其下滑。
她动作熟练,双管齐下,最后见到胎儿探头,索性伸出双手小心而又快速地探进产道,一拉。
“哎呀!”这回是洪阿花在惊呼。
穆三娘这一拉,就拉出了一个瘦小小的婴儿!
小婴儿身上沾了母体的血,乍看有些恐怖,洪母于是就也惊呼一声:“啊哟!”
洪峰倒是惊喜呆了:“生了?”
这好像快速得跟那十分吓人的前奏不符啊。
穆三娘的表情却很凝重,她抱着这个小小的新生儿,一咬牙就倒吊起他双腿,一边往他屁股和背心拍,同时念道:“好孩子,哭一哭!这里是阳世,你投胎出来啦,快叫声爹娘!”
瘦小的新生儿浑身青紫,还沾着胎里的油脂与母体鲜血,却是紧闭着双眼,眼看着并无呼吸,又哪里会哭?
洪峰迅速意识到这一点,一时大喜又大悲,就说不出话来了。
片刻,洪母哭嚎:“杀千刀的!没福气啊,这是造的什么孽!早知道要生这么个孽胎,不如不生……”
外间程灵丢下正在厨房熬着的药,冲里头喊:“阿娘,孩子是不是不会哭?抱出来给我看看!”
穆三娘听从,连忙抱了孩子出去。
洪峰下意识跟上,其他人反应慢半拍,但也连忙跟了出来。
外头,程灵接过了穆三娘手里的孩子,做的第一件事却是伸手就往孩子嘴里掏。
掏什么?
掏一掏有可能堵住孩子呼吸的脏污。
掏完之后她死马当活马医,就将手印在孩子背心穴位处,太阳能量轻轻一吐。
这是模仿后背位的心脏按压,只不过起搏的能量被她换成了自己的太阳能量。
或许是奇迹,或许是孩子本来就命不该绝,如此反复几次后,忽然只闻一道微弱哭声响起。
洪峰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