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黑甲军带入城中,那后果可就难料了!”
一句句,一声声,也都称得上是苦口婆心。
从这里看,似乎并没有人故意跟程灵作对,大家只是观点不同,各抒己见罢了。
程灵坐在首位安静听着,等大家将话都说完了,才道:“请问诸位,如今在陈国四处流传的传言,有关于陈国国君荒唐昏庸,怯弱媚外之言……大家怎么看?”
这个嘛,想起先前杨林转述的传言,在场的使团官员都忍不住为陈帝脸红。
何宴清不屑道:“陈帝昏庸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是靠着祖宗余荫,得享如今地位。程少卿,下官认为,陈帝贪图享乐,绝不会愿意轻启战争,有道是敌弱我强,越是如此,我等便越不可以退让!”
邹威皱眉道:“何大人,骄兵必败之理,难道你还不懂么?陈帝虽然昏庸,陈国上下却并非没有能臣。出使他国,行事切不可横行无忌,否则若是激得陈国上下起了血性与逆反,你担得起责任吗?”
得了,两派又吵上了,这是没完没了了。
程灵仍然不急,心平气和地等着他们吵。
又过半刻钟,直到双方翻来覆去都想不出新词了,程灵这个“裁判”才终于正式上场。
程灵道:“诸位可曾想过,陈国主身为国君,为何他的流言却能在陈国上下泛滥流传?国君威严已如此扫地,这代表了什么,诸位应当知晓吧?”
代表什么?
当然是代表了国君在陈国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被架空的吉祥物!
陈国的话事人不是国君,而是各大豪强世家!
诸国当中,齐国被军阀割据,陈国却被世家掌控。都是畸形的国家,这也表明了,畸形国家的上层话事人,首先想到的永远不会是国家利益,而必然是自身利益!
立场一细化,你看,这个事情就会很有趣了。
翌日,陈国负责接待使臣的官员来到了十里驿站。
程灵事先也叫人打探好了,此番主管魏国来使之事的主要官员名叫张敬贤,出身陈国大氏族张家,其家族根基主要是在陈国北方,族中官职最高者,如今已官至陈国大司马。
大司马总领陈国兵事,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事实上,陈国地方豪强势力旺盛,各自都只想经营自己的利益,真到了紧要关头,大家可不见得会听大司马调令。
而陈国的北部正好临近魏国,张家的主要势力又在陈国北部数郡之间。
那么,不妨就猜猜,张家会想跟魏国发生大冲突吗?
张敬贤来到驿站,首先态度中规中矩,既不高傲放肆,也不谄媚低弱。
他身边带了随行官员五六人,侍卫两百。
两百侍卫中骑兵约有三十来人,与黑甲军的长枪铁骑,寒光朔衣不同,张敬贤的两百侍卫大多脚步轻盈,气血圆融,在行家眼中看来,这些竟都是修炼有不俗武功的内家好手!
这样等级的侍卫队伍!张敬贤这是给下马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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