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哪地能取?”
李纯搁下碧玉空杯,跳过头一问,“买不到的,我省了嘴里的,留了口给他活命”,爪子拍了拍容郗的肩,朝他说:“一滴精华,能活过百年,好好计算往后的好日子。”
话头藏的深意极好,容郗咧开嘴笑得得体,率先下了停稳的马车。
乌压压的群人立刻跪倒一地迎接,异口同声,“恭迎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比百岁好罢,恭维的话听惯了,还不如李纯那句平淡的百岁中耳,容郗略略扫过四面,右侧金钰的粉颊上停了一瞬,定落在秃顶的头陀身上。
那头陀一身华服璀璨耀目,见了太子之尊,参拜的敬意全无,只是展开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旋足便与同样没甚礼数左相周复跟在容郗身后临于高位,把持着武场生员的决选。
陈邢和左相公子周秉在初试中头角展露,登高了决选生员中的顶峰,只需安好的等着十个汉子你争我夺,决出二位好手,再问鼎状元之列。
这游戏很不公平,可残酷的法则下不容争辩,左相前走两步,扬声宣讲更恶劣的规则,“左侧签筒设有号签,一号对战十号,胜出的对战二号和九号,依次下去,最终留下的两人再斗擂主。”
话音将落,轰然一片,金钰压轻了声音与何德说:“这般打下去,即便胜出了也抵不过接下来的恶斗。”
何德便是从三年前武选的阴暗中捡回性命的,麻木的面上表情看着打斗的开始、打斗的继续、流血、拗断脖子被抬走,心绪起伏不大。
金钰在人堆外吐了两轮,面皮惨白无色,李纯举高了脖子仰视巾帕捂着嘴的她,“钰儿姐姐身子不爽,我们便离开。”
何德转头咪了咪眼,这样子吐法可别把准王妃给吐坏了,挣身出去贴上话,“门外备有舒适的马车,我扶小姐过去歇好气。”
金钰恍惚听得“陈邢”的名儿,侧身过人堆,拖着大步过去的他,“状元不要了,陈大哥别去。”
陈邢回过脸,手掌安慰的拍拍她手背,不忙不慌的宽下话,“别怕,他们伤不得我分毫”,挺身向前,从兵器架子上拍下了绿沉枪握在掌中往下一戳,震得地面颤了颤,“壮士先请。”
佼佼猛男执鎏金双锤,一只重过百斤,业已打过三场,气喘些些不均,额上也抹汗不尽,陈邢磊落汉子,不想胜之不武,枪在手上倒地,赤手空拳旋风腿同时迎上去,下腰避过一锤,惊呼中灵巧闪身,远离二垂,更为巧的连连躲闪,趁势挥拳,以准确、快速的出拳之法,先后在后腰,双腿上得手,直击得站立不起,止了招式。
金钰呼了口压抑,狂欢之下抽出巾帕过去给陈邢拭抹脸上的细汗,陈邢两眼嘿嘿两笑,嘴弯的大大的,“怎地?我出手不错吧”,何德插身过来,拇指竖起笑夸:“不用费大力便退掉对手,奇才。”
不远处的周秉深深瞥了眼难挑的刺头,同样强势的击败了对手,逢上了下场不久的陈邢,陈邢距状元一步之位,不战也是武探花,有些退让之意。
周秉惯使长鞭,又争强好狠,何德忧从心来,陈邢败了他倒好,胜过了,此人记在心头,陈邢一辈子不死,便会一生都活在惊惶中,连带着他家老小也不得安生。
状元角逐在鞭子甩响时拉开,陈邢挺的是白泽送来的龙胆银枪,枪是阴阳神三火锻造,枪尖锋利无比,金钰一看神兵在手,胜券在握。
何德把金钰眼中的表情纳入眸底,情知陈邢虽出自寒门,暗地的靠山也硬实,何况九王府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乌龟,呐喊着为陈邢鼓势。
陈邢热血沸腾,枪在手上使得快似闪电,枪枪力无虚发,周秉鞭长莫及,进进退退,十来回合,劣势尽显,胜负快定,陈邢却无端慢了下来。
何德左右看是否有使诈之人,眼睛转到金钰,金钰笑脸僵住,觉识到这外力介入并非人力,借人堆掩护,指发术力缠住。
陈邢身中三鞭,力气无故消失又无故回笼,反手过去,与暗地搞鬼的周秉力抗到底。
态势再度扭转,迭起的精彩鼓得声潮一浪高过一浪,金钰挺不动这强过自己好多的暗力,指尖注入十层气力,已是累得汗液如雨。
李纯眼睛牢牢盯着金钰发颤的双手,悄然退走出去,隐身跃至半空,一刻不缓的合力镇压斜下来的强劲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