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颗大好人头。
旁边的人一时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一起吹牛打诨的好兄弟突然就变成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王五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心思,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就开杀。
其实对于过去,他多少还是有些保守了,富贵人家不假,读过书也不假,但当年他学得最好的,还是武艺。
这个年代的个人技击,已经退步得很厉害了,朝代更迭,朝廷对地方的掌控是越来越强的,春秋战国大秦两汉时游侠成风,魏晋南北朝门客如林,隋唐也有绿林赤眉,但唐朝往后,别说学以前的人佩剑当游侠了,在地方上闹个事都得被抓进衙门里关个一年半载。
平日里学武不能好勇斗狠,到了军队就更没用途,现在打仗都是千军万马,个人的力量在最多几十万人的战役中显得太过渺小,每一次大战能活下来的人往往不是武艺高强,而是能知道该怎么保住自己性命。
所以这个年代习武就变成一样很没收益的事情,更何况要习武还得吃得够好,生活够没烦恼,饭都吃不上了练什么武?成天关心柴米油盐,哪儿有时间舞刀弄枪?
也就顾怀在寨子里的时候王五成天跟着他混,再加上王五又是个表面憨极了心里门儿清的性子,才让顾怀对他平日呼来喝去一点压力都没有,等闲三五个人不能近身,杀人跟杀鸡一样用来形容王五那是真的不过分。
理所应当的,几个之前说不定还在哪儿种田的亲卫被他杀了个干净,这厮之前得了顾怀的吩咐,一边去寻他一边喊官兵进攻了,官兵杀人了,一路上搞得人心惶惶,原本就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听到这样的叫喊越发慌张,有些甚至逃出大营,遁向夜色不知所终。
而当王五越过重重大营,赶到事先约好的地点时,那道单薄身影果然在这里,正蹲在地上看着丘城方向发呆。
“完事儿了,二当家,跑不跑?”
“再看看,”顾怀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还没动静,也没人会反应那么快来抓咱们...你怎么一身都是血?”
“都是别人的。”王五抹了抹脸,血都流到嘴角了。
顾怀想了想,还是没打算给他在这儿上什么医学课:“算算时间李易也该回来了,他离中军大帐近,等他带准信回来再说,要是城里没动静,咱们就跑,要是城里有动静,为了你家大当家能拿到那个寨子,咱们还得立点功才好借李易的身份带兵上山。”
王五搓了搓手:“没毛病,要不去把那什么郭天王的头拧下来?这功劳够大吧?”
“你疯了?”顾怀目瞪口呆,“这里他娘的是别人大营,你想去中军大帐把他们主帅宰了?你就不怕发了疯的士卒追着你砍?杀两个军官差不多了,记得把头砍下来不然到时候他们不认。”
“好咧。”王五提起刀就想动身。
但他转身走入黑暗还没多远,就跟着一脸凝重的李易一起走了回来,看向顾怀的眼神无比复杂和钦佩:
“二当家,你说中了诶,官兵真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