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宝、古玩字画,眼睛已发了直,嘴上却道:“这可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正说着,只见一少年从门外走进,穿着一条时髦的吊带西裤,双手插在裤袋里,吹着口哨走进来,嚷道:“爹,谁来了呀,门外好大的架势。”
陆德全脸色一沉,朝那少年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过来见过顾少帅!”
那少年一愣,灰溜溜地走了过去,陆德全赔罪道:“犬子青浦鲁莽无知,忘少帅见谅!”
顾北铮客气地一笑:“陆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可是在陆叔的军中历练了?”
陆德全叹了口气道:“都是我惯的,他哪里肯去军中吃苦呀,还在学堂里胡闹呢,跟少帅您不能比,不能比呀!”
顾北铮打量了一下那少年,道:“陆少爷年纪还小,陆叔也不用急……时间不早了,今日冒昧来访,诸多打扰,北铮就先告辞了,宁州的情况,等明日到了公署大楼,再详细与陆叔说。”
陆德全看着四周往来布置的仆役,忙道:“好,好,我这儿现在正是乱的时候,实在是招待不周了,等来日安顿好了,一定请少帅来府上再叙。”
顾北铮走后,那少年松了一口气,将手指往西裤的吊带上顺势一捋,吹起了口哨正想离开,却又被陆德全呵住:“站住,我有让你走吗?”
那少年脚步一顿,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道:“爹,刚刚外人面前您老也教训够了,您还想怎么样呀!”
陆德全顿时火冒三丈,走到他面前指着鼻子骂道,“你还好意思顶嘴,看看人家,才比你大了多少,就是一省督军了,比你老爹都高一个官阶,你再看看你,简直像个废物!”
“爹,您成天骂我是废物,可你不要忘了,我是您的种儿,如果我是废物,那您岂不是老废物了,您老骂我,可就是骂您自个儿了。”
“你……你!”陆德全气得脸色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天道,“滚下去,你给我滚下去!”
“我刚刚不正要滚吗,您老不让呀!”那少年撇了撇嘴,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陆德全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他抓回来抽一顿马鞭,可心里到底是舍不得,只能瞪着眼干嚎:“作孽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逆子!”
原这陆德全,总共有十几房妻妾,无奈都是些瓦窑,生了一堆女儿,一直到了不惑之年,才添了一位少爷,取名陆青浦。
陆德全中年得子,自然是对这独子从小宠爱有加,所以养成了他骄奢任性的性格。在丰平时,陆青浦上的是美国人办的教会学校,学生里多是公子哥儿,最容易凑到一起胡闹。陆青浦又是自小被宠上天的,恃宠而骄,在学校里打架闹事,无恶不作,被劝退了好几回。每次都是陆德全又求情又捐钱的才没被开除。然后就在不久前,陆青浦竟偷了他的枪带到学校去,幸而那枪是没上子弹的,没闹出人命,不过砸伤了一位次长公子的右眼,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这回学校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留他了。
经这一遭,陆青浦的恶名也就传了出去,丰平城里其他学校都不肯收他了,陆德全没办法,只好借着此次调任将他一起带到了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