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吐又是哭的,又闹上了。”
邵钰给晏晚晚一个眼神,满脸满眼都写着——瞧,麻烦又来了吧?
晏晚晚却不过蹙了蹙眉心,就朝着船家娘子笑道,“这就来。”然后便是迈步朝着舱房方向而去。
这船就是来往运河上的普通民船,算不上大,晏晚晚将整条船都租了下来,这上等的舱房便都留给了他们住。至于船家和船家娘子都屈身在货舱,不过他们都是习惯了的,再加上晏晚晚出手大方,他们自是更没有二话,素日里亦是殷勤周到得很。
譬如这会儿,船家娘子来唤了晏晚晚,还一道同她走到了舱房处,听着房内隐隐传出的哭闹声,这才住了步,对晏晚晚道,“我灶上还给姑娘的妹子煮着药汤,怕是差不多了,这就去端了来。”
“多谢船家娘子。”晏晚晚朝着对方施以一礼,船家娘子憨厚地摆摆手,转身去了。
晏晚晚站在房门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推门而入。
舱房不大,小小一间,无论是床还是桌凳都是固定在船板上的。那床亦是小小一张,只够两人并肩躺下,稍显逼仄。此时,那床上原本躺着的病美人已经翻身坐了起来,正半趴伏在床沿,不住地呕着,鬓角贴着的姜片已是掉落了一片,另外一片挂在鬓边,要落不落,看上去可怜而又滑稽。
她身边另外一人弓腰站着,手落在她身上,不住轻轻拍抚着她的背。美人儿一张莹润白净,剔透无瑕的脸上满是泪花,苍白得引人怜惜。
晏晚晚看着却是眉心一蹙,开口时,嗓音亦是稍显冷硬道,“这清早一醒来就闹腾上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呕得正可怜,以及拍得正专心的人都是转头往她看来,拍的那人记不得拍了,神情略带慌乱地站起身来,双手局促绞在身前,讷讷唤道,“掌.....掌柜的。”
晏晚晚却连眼风都没有挂她一下,目光落在那呕得可怜兮兮,浑身酸臭到全无素日娇贵的病美人身上,“萧姑娘素日里养尊处优,自是吃不得这船上颠簸的苦,待得到了前头城镇,我让船家靠了岸,便送姑娘上岸,姑娘联络上家人来接你吧!姑娘也不必担心到了岸上,等待家人来接之前没人照应,坠儿这丫头在市井长大,有她照看着你,想必是无碍的。”
“我不走!”这萧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绥安公主萧嘉禾,听得晏晚晚说要送她走,连忙出声拒绝道。
晏晚晚一双清凌眼却是波澜不兴,淡然到有些冷漠地对上她。
萧嘉禾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去,咬了咬唇道,“我知道我替你添麻烦了,我只是也没有想到我会晕船得这般厉害,不过,看在那日我醉酒,也喊了你许多声姐姐的份儿上,还有,我与雪庵哥哥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晏姐姐不看僧面看佛面,千万不要赶我下船。”
萧嘉禾一双眼睛切切看着晏晚晚,真真可怜巴巴儿。
晏晚晚挑起眉来,心想,前两日不是昏睡就是边哭边吐得七荤八素,说话亦是颠三倒四,今日说起话来倒是条理分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