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只知扎在刑部的那些桩桩案件之中,因而很得两个上了年纪的上官看重,可却并不喜与其他同僚交往,遑论是与郑博暄这样不着调,与他肃冷沉稳的形象相去甚远的纨绔子弟了。
不过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只不过就是看对方有些不顺眼就是了,好在素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猝不及防撞到一处,还真是突兀而......尴尬。
“邵大人怎么会与言二哥在一处?”郑博暄其实在上京城中隐隐听说过,嫂夫人与眼前这位年轻的刑部郎中有些牵扯不清,可转眼,言二哥便带了嫂夫人出京,昨夜见着两人,伉俪情深,羡煞旁人,他还暗自欣喜,觉得两人和好如初了。怎的,这姓邵的居然也与他们在一处,这算什么?三人行吗?
“绥安公主与你嫂子合得来,她要南下游玩,便邀了你嫂嫂与她同行,正好安明兄领了护卫公主的差事,我放心不下,便请准他与公主,与你嫂嫂一起南下。至于邵兄,他则是领了刑部的一桩公差,也与公主同行。谁知,我们坐的船刚过靖江不远,就出了事。你嫂嫂为救我,跳下水中,也是九死一生才逃过劫难。邵兄则是与安明兄兵分两路,寻找我们的下落。只是他比安明兄更早与我们重逢......”言徵微微笑着,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言徵轻描淡写,郑博暄却听得连连愕然,“这当中居然还有这样的曲折?”转头看向邵钰时,神色已转为真挚的佩服,“原来邵兄这样的仗义,起先不识还真是我的损失,此番邵兄莫要推辞,与言二哥他们一般与我一同家去,让我好生招待一番。一会儿家中设宴,我定要与邵兄好好喝上一回不可。”
邵钰呵呵干笑了两声,“谬赞,不敢当。”
“我带来的马车已经在客栈外头候着了,出门前,我已禀告了祖母和父母,他们听说言二哥你们就在扬州城,也很是高兴,嘱咐我快些将你们带回去。”
几人便随着郑博暄一道离开了客栈,坐马车往郑家在扬州城内的祖宅而去。
郑博暄自来就是个健谈的,一路上少不得与他们说些扬州城的掌故,吃的玩儿的,应有尽有,他果真最是擅长,直到马车停在了郑家祖宅前,也半点儿未曾觉得无聊过。
郑家的祖宅是典型的江南园林,从外看去,只见粉墙黛瓦,素淡雅致,如一脉山水晕了墨般。
都说到了江南,便可日日枕河。郑家的园中自也如此,走进其中,更是水石相映,亭榭廊槛,宛转其间,淡雅相尚。
可每一处都不只古朴,还甚是精巧。
一路沿着水过桥分柳,穿廊拂花,便到了待客的花厅。
如今郑家的祖宅是由郑家的大房承继,可晋武侯这一支如今是朝中显贵,权柄在握,在族中自然也是地位超然。晋武侯的母亲随着大房住在这祖宅中,可晋武侯一家也有单独的院子,每回回扬州都住在此处,就在宅子东南,有单独走车马的侧门,很是方便。占地更是广,比之寻常商户的整个宅邸都不差,晏晚晚总算明白了言徵口中,所谓“豪富”作何解了。
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