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忙道,“姑娘,大人为何不随着我们下来?那画舫之上可是有黑火药,危险得很啊!”
晏晚晚仰头看了去,方才言徵俯身的那一处,果然已经不见人了。他要去做什么?她眼波闪动了一下,方才四目相对的顷刻间,她是明白的。
四下里有动静,她侧目一看,不远处的那几艘竹筏都朝着他们靠拢而来。她紧了紧手中的软剑,挺身挡在了许四娘和邵钰身前,“他自有他要去做的事,眼下,咱们得将咱们自己顾好,还有一场恶战。”
晏晚晚从不惧战,从她下定决心要为萧衍正名,洗刷他身上的冤屈那日起,她便知,这条路上荆棘丛生,恶狼环伺。想让她死的人多着呢,而她,要走到最后,手中的剑便定要锋利。
一次次挥剑,一次次见血,晏晚晚虽是疲惫,却并不麻木。知道这些人只是旁人手里的刀,她能伤便绝不杀,即便如此,她仍疑心今夜瘦西湖的水是否会被血染红。
不知第几个人被她的软剑刺落水中时,不远处又一记响箭窜上了天际,在天幕爆出一朵与方才一般无二的血色之花,身旁许四娘望着那个方向,陡然笑了起来,“是援兵到了。”
言徵未曾与晏晚晚说过他的安排,可她信他,便从不过问。他们疑心着晋武侯,自是不可能全无所备,但她真不知还能有援兵。可转头看去,确实瞧见有好几艘小船缓缓靠了过来。
身旁那些正要围拢过来的竹筏,一是被晏晚晚的身手骇住,一是被这伙恍若从天而降的天兵吓住,一时竟都踟蹰了,不敢近前。
身后不远处的画舫静悄悄的,想必言徵已经控制了场面,这让晏晚晚安心了许多,她刚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手中紧提的软剑亦是放松了些,垂落在身侧。
身后,却在这时传出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地回头,却被一波灼热的气浪,和着湖水,推了开来,视线里,是漫天漫地爆开的火,绚烂热烈,强大到能吞噬一切,与火光一道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湖水。水从头顶盖下来,她手先于意识地往两旁捞去,将昏迷中的郑博暄牢牢抓住,下一瞬,竹筏已是在水中崩裂,她亦摔进了高高的浪头里——
“弟妹。”有人从船上向她伸出手来,她将身旁犹如死狗般的郑博暄送上船去,瞧见船上的陆衡,才茫茫然想道,原来所谓的援兵竟是他啊。
将郑博暄送过去,眼角余光又瞥见许四娘和邵钰也是浑身狼狈地被拉上了船,至于那些因为爆炸,而被汹涌的湖水骤然吞没,散落湖中的一些黑衣人被陆衡带的人一一抓起,她看着这一幕幕,却是恍若身处梦中的不真实感。
下一瞬,她蓦地转头看向方才画舫的方向,一言不发就是转头又要一头扎进水里。
“弟妹!”陆衡却是骤然伸出手来,将她拽住。
“放开我!”她扭动了一下手腕,目光仍是死死盯在远处湖水当中,那处还在燃烧着的地方,“画舫里有黑火药,突然爆炸了,言徵还没出来......即便出来了,他不会水,我得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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