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明明已经自己说漏了嘴,现在却又不承认了,心虚地强词夺理道:
“看着我干什么?三岁小孩的话也能信吗?明明是老太太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多年夫妻,彼此都非常了解,苏伟民一看妻子色厉内荏的样子,就知道方扬说的话八成是真的,但他还是转向童童,问道:
“童童,你告诉爸爸,奶奶昨天是不是出去给你买牛奶啊?”
昨晚方扬他们走了之后,何春芝就把童童揍了一顿,今天苏伟民再问他,他是怎么也不敢开口,怯生生的眼睛不时地望向何春芝,眼泪在眼眶里面打着转。
方扬看着这一幕,火气忍不住就一阵上涌,他大声对苏伟民说道:
“你知道吗?你妻子的行为相当于变相遗弃老人!这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苏伟民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他实在想不到妻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平时泼辣一点刻薄一点也就忍了,想不到她会变本加厉到如此地步。
苏伟民不说话,可是何春芝一听方扬这话反而不干了,她讥诮地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开口法律闭口法律的!你以为法院是你家开的呀!我们苏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管了?苏伟民!你倒是说话啊!怎么?被一个小毛孩吓蒙了?”
“你住嘴!”苏伟民猛地站起来,冲着何春芝咆哮道。
何春芝楞了一下,结婚这么多年,苏伟民一般都让着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吼过她,况且今天还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看着苏伟民有点面目狰狞的脸,何春芝忽然感到一阵害怕,干脆一把坐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使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
就在这时,方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突兀的手机铃声倒是使混乱的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方旭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笑眯眯地接起了电话,大声说道:
“大海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但却不失沉稳的声音:
“方旭,你来南浦县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方旭楞了一下,一拍额头,笑着说道:
“哎哟!瞧我这记性!我还真忘了文海同志如今是南浦的地头蛇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来南浦了?别告诉我你上任刚一个礼拜,这南浦县就已经遍布你的耳目了!”
韩文海在电话那头斥道:
“少口无遮拦的啊!这话是可以乱说的吗?我中午就在对面县招待所吃饭,省市两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这不一出门我就看到你那辆拉风的奔驰房车了!这车整个东南省也就一辆吧!”
“嘿嘿,韩大哥好眼力啊!”方旭带着一丝得意的表情说道。
“小旭,你来县委招待所吧,好不容易到我这山沟沟一趟,我可得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啊!”韩文海接着说道。
方旭看了看方扬和苏荷,为难地说道:
“韩大哥,我这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你要有空的话你过来一趟吧!我刚好想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我们在302房间!”
“也行啊!反正我这边接待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等我会儿啊!”韩文海爽快地答应后挂上了电话。
方扬一脸疑惑地望向方旭,问了一句:
“韩家的大少爷?”
方旭顿时大奇,方扬不但对政治上的事情了解甚多,而且似乎对几大世家的情况也是相当熟悉,就凭自己打电话的三言两语,方扬居然马上就判断出了韩文海的身份。
但是方扬让方旭吃惊的地方太多了,所以他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免疫能力,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笑着接口道:
“是啊!一个礼拜前,他被家族从国家发改委调到这南浦县当了个县委副书记,也不知道他们老韩家怎么想的!”
方扬此刻则心潮澎湃,这又是一件和重生前历史不相符合的事件!
重生前,韩家第三代的长孙韩文海是一直在苏南省发展的,因为他的二叔韩骏飞从苏南省委组织部长一直干到了省委书记。而让方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韩家和方家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过节,但是政治理念却是有相左的地方的,两家谈不上敌对,但至少绝对不是盟友,有时为了局部利益还会进行一定的斗争。
韩家为什么将家族第三代的核心子弟韩文海放到方鸿达一手掌控的东南省来当个县委副书记呢?
两家虽然不怎么对付,不过方扬自然也非常了解,方旭和韩文海却是私交甚笃,这两人都是豪爽脾气,倒也臭味相投。
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扬干脆就不想了。
这时,方扬发现苏伟民和何春芝的脸色都已经变得煞白,望向自己和方旭的目光也是又敬又畏。尤其是何春芝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嘴唇微微发抖,欲言又止,两眼里露出了惶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