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牧原推门而入,嘴角扬起,眉眼舒展,“在聊什么?”
桑吉双膝跪地,站起来,“聊聊三文鱼是怎么制作的。”她走到邵牧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轻柔,“饭要好好吃,人要好好处。”
门‘咔嗒’一声关上了,邵牧原盘腿坐下来,“抱歉,打电话的时候有些长了。”
“没事。”她的鼻音还未消。
“你的眼睛红了。”
“刚刚吃了一口芥末,太辣了。”
“今天的菜合胃口吗?”
“嗯,应该不会拉肚子。”
邵牧原一下子笑出声,将手攥成拳头,假意咳嗽,才恢复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看来拉肚子这个词以后会变成冷笑话。”
林榆摇摇头,“可能会变成热笑话。”
眼底闪过一抹喜色,邵牧原看着她,目光幽静如深潭。
《雪国》中写道,“她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夜光虫。”
她指了指桌子上一瓶青瓷样式的二两酒壶,“桑吉刚刚拿来的,她说叫仙人醉。”
邵牧原拿起酒壶,欠身,给她倒了一杯,“桑吉的招牌酒,入口香醇柔和,喝进去很暖胃,不刺激,适合冬天喝,但是…”
他还没说完,林榆已经一口闷进去,抿了抿嘴,眨了眨眼,揉了揉肚子,她说,“只觉得暖暖的,其他的我好像喝不出来,因为…我是猪八戒。”
“什么猪八戒?”邵牧原看着她的娇憨模样,胸口似是多了一只猴子,挠着他的心脏,挑逗着他的耐力。
“因为猪八戒吃人参果,食不知味。”
“有这么可爱的猪八戒吗?”
林榆霎时语塞,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的极快,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这酒多少度呀?”。
“15度左右。”
“那我再喝一杯吧,上一杯不算。”她觉得自己没醉。
“不能再喝了,我怕你喝醉了,刚刚那杯我也没想让你喝完。”
“没事的,我酒量很好的,我能喝二两白的,这个一点问题没有。”
林榆又喝了一杯,这次她喝的慢了一些,邵牧原在等她的评价,她却良久不言语。
“邵老师,我还是猪八戒。”她有些委屈,眼含泪光,睫毛呼哧呼哧的。
趁对面的人不注意,她又喝了一杯,闭着眼细细品,表情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喜上眉梢,好似正经历一场难度系数直逼二建工程师考试的难题。
邵牧原又笑了,他今日的笑已经胜过过去一个月的笑,他可能被揪住小辫子了,还是屡试不爽的小辫子,他难以拒绝的小辫子。
“你喝醉了。”看着林榆蜜桃红的脸颊,睁不开的眼睛,绯色的嘴唇,脑袋一晃一晃的,“这就是你说的二两白酒都不带醉的?”
林榆用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睫毛颤动,她觉得有些热,用另外一只手给自己扇风,“跟你说实话吧邵老师,我林榆!”她用一种极为张扬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一杯!倒!”说罢,只听到Bang的一声,林榆倒在桌子上,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他微微张着嘴,茫然间晃了神。先是一阵心疼,而后是欢愉的笑,身子一颠一颠的,好看的眉眼从震惊转为宠溺。
那好像一个巨大的宇宙黑洞,他以为黑洞只会将他吞噬,但穿越黑洞之后发现别有洞天,那里满天繁星,月明风清,春和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