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慕莀听到周围有人在说话,可却睁不开眼。
她应该是死了的,死在早已支离破碎的仓库里。
最后三发子弹,她用了两发。
第一枪射在腿上,随后吞了枪。
彼时她心里窃喜,“死则同穴”,她这么想。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周边是女人说话的声音,内容听不真切。
安静地躺在床上,应慕莀试图弄清楚这诡异情况。
许久,周边终于安静下来。
脸上是冰冷的触感,有人在轻抚她的脸。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好像若有所悟,应慕莀激动试图睁眼,却依然无果,只能试探出声道:“哥哥?”声音沙哑无力。
那人手上一顿,没回应。
应慕莀声音沙哑急迫:“哥哥?”
那人收回触在她脸庞的手。
紧闭的眼睛终于能睁开一条缝,应慕莀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打开了门。
是他!是湛岑晳!
“别...走!”这次声音大了些。
背影很像湛岑晳的人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剑眉凤目,高鼻薄唇,身形修长,西装笔挺,皮肤白皙到苍白,永远冷漠阴沉的眼,正复杂的望着她。
这是,他末世前的样子。
半晌,应慕莀终于找回声音,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对这个久别了的男人道:“哥哥别走,对不起。”
湛岑晳剑眉微蹙,一脚挪动一步,复又站住,站在门后,一脸复杂地看着床上这个叫他哥哥的小姑娘。
是梦吗,还是什么,管他是什么,不能让他走。
应慕莀这么想着,吃力地支着身体坐起来,因为坐起来的动作而微微晕眩,眼前有些模糊,可她并没有停下,她站不起身,便身体前倾,趴在床上,一点点的往床尾挪,一点点的靠近他。
湛岑晳见她一副快要摔倒的样子,膝盖动了动,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只出声道:“魏妈,小姐醒了,快进来照顾。”
【魏妈】,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应慕莀正在往前爬的手一顿,只一瞬间,她便再次费力的继续往前挪。
湛岑晳话音刚落一会,魏妈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和应慕莀记忆中一样,有些粗哑,“我的小姐喂,你可终于醒了!”
魏淑芬本就在一楼客厅里,听到湛岑晳的声音后几乎是以她最快的速度小跑上了楼,她进了门,微微喘着气,心里正庆幸小姐终于醒过来了,可她这口气还没喘匀,就被房里应慕莀的姿势吓得脚下停了停。
应慕莀发烧昏迷了三天,原本脸色就不会好,再加上她皮肤很白,头发又黑,这么一个披头散发大白脸的人趴在床上,眼睛直勾勾望着门边湛岑晳的样子,真是十分骇人。
魏淑芬顿了顿,小心地回头观察门边湛岑晳的神色,见他沉着脸,抿着唇,什么也没说,便走到应慕莀床边扶住她,劝慰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你先快躺下休息会,你烧了三天了,想做什么,等医生来看了再做不迟。”
魏淑芬扶住应慕莀的双手成了应慕莀的一个助力,她本就虚弱无力,苦无办法,现在被魏淑芬的手一扶,便一个借力,猛的窜起,直扑到湛岑晳身上,死死抱紧他,哑声哑气地说对不起。
被抱住的湛岑晳身体越发僵硬。
真凉啊,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凉,竟然是和那时候一样。
应慕莀心情激荡,悲喜交加,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他一眼,便眼前一黑,攀着湛岑晳晕死过去。
魏妈见如此,着急地想把应慕莀扶回床上,可原本僵着没动的湛岑晳这时却突然稳稳抱住已经瘫软的应慕莀,目光凝视着她苍白的脸,冷声吩咐:“让杜快过来。”
应慕莀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非常的安静。
她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应慕莀稳稳心神,支起身观察四周的环境。
屋内很昏暗,待她的眼睛慢慢适应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江默的水墨竹子画,然后是侍女屏风,红木家具,复古窗帘。
一切摆设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她之前醒来时只顾着湛岑晳,竟没有发现。
望着这般景象,应慕莀越发疑惑,她明明该是个死人才对。
后脑“突突”的跳着疼,她刚握起拳头,准备敲了几下,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习惯性的摸向枕头下的匕首,摸了个空后,应慕莀戒备地盯着进来的人。
来人眉目熟悉,却叫不出名字,见到应慕莀坐起身来,惊喜地朝门外喊道:“小姐醒了。”
喊完了又快步走到应慕莀床边,问道:“小姐有没有哪不舒服?”
……
杜医生走后,魏淑芬给应慕莀喂了药,便坐在她床边和她说话。
应慕莀两眼涣散的平躺在床上,两眼直直望着屋顶间距很远的天花板,屋顶的灯上镶的是素雅的兰花,她以前居然从未发现。
魏淑芬想着湛岑晳之前的交代,犹豫再三,清了清嗓子,准备从应慕莀身体情况入手,“小姐,你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你刚发烧的时候杜医生就说了,这是因为酒喝的多了,身上热,而你又受了凉,才会发烧的。”
回想起应慕莀发烧的起端,她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应慕莀那天早上回来还好好的,中午没下来吃饭,她也以为是因为头一晚生日会玩的累了,等到下午她敲门请她下楼吃饭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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