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叔侄逃吴

征集灵璧玉的事，司马欣曾有耳闻。这时既捉不到杀人凶手，心想不妨把此玉献上去，或许可以将功抵过。秦始皇听说此玉还在邬统手里，气急败坏，一剑把桌上的酒卮击得粉碎，骂道：“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强盗，竟然敢欺哄朕，死有余辜！”

    赵高进言：“要不让栎阳县把玉献上来？”

    始皇怒道：“此乃不祥之物，谁占有它谁不得好死，把它留给想死的人吧！”

    项梁逃到吴中，见到干晴的家人，把东西交给他们，意欲再向南逃。胡老爷一通难过之后，说：“我女儿既把你当亲人，我们也不把你当外人，你与其带着孩子四处流浪，不如就在我这儿住下来。我经营家业，正需要个帮手。”

    “我是戴罪之人，只怕连累了老爹。”项梁说。

    “如今世道，连累怎样，不连累又怎样，反正没有好日子过。”胡老爹感慨地说。

    胡老爹本有二子一女，小女十几岁即被强掠进宫，好在胡妩做了王妃，给家中带来些好处。但好景不长，秦朝很快将楚国消灭，二子胡雨前年被抓去服劳役，自从走后音讯全无。长子胡阴虽还在家，但整天活得提心吊胆的，担心哪一天也被官府抓去。

    项梁眼下既没有明确目标，也不想拂了老人的一片好心，更想着有朝一日干晴能够回来，因此答应留下。

    秦朝的徭役接连不断的找上百姓，地方官都被朝廷收拾得服服帖帖，变着法子盘剥，老百姓苦不堪言。但有苦不敢说，因为他们的刑律更严酷，“偶语诗书者弃市”，别说发牢骚，就是念两句《诗经》，也要砍头，丢到大街上示众。

    乡村可供服劳役的青壮年越来越少，赋税也越来越难以完成。稍有点头脑的地方官员都明白，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不是自己被朝廷杀头，就是激起民变。

    吴中在当时属于会稽郡管辖的六县之一。近几年下来，郡守殷通发现，同样的任务，每次都是吴中完成最好。这让他很奇怪，少不了把吴县令潘舟叫去问个究竟。二人原是内亲，潘县令当时就说：“别无他法，靠贤人帮着操办而已。”

    项梁遂被引荐到郡府。恰逢这年江南遭遇大水，灾后难免有小的瘟疫发生。项梁于是向郡守出主意，向朝廷多报灾情，就说境内六县全部受灾，粮食绝收，乡民受瘟疫侵害，死者十之七八，让朝廷拨粮款赈灾，并免除今年徭役。郡守说：“这欺哄朝廷的事，可是夷灭九族大罪，上面万一来查怎么办？”

    “不如此，则总有一天完不成任务，到时免不了杀头。这样或许能永久保住大人的荣华富贵。”

    朝廷接到会稽的奏折，谅他一个朝廷命官，不敢糊弄皇上，马上准奏，一方面派员抚恤，一方面核减徭役。朝廷派来的官员，自然好打发，无非是财物美女送上，哪有回去不言好事的，始皇信以为真。

    时近年底，各郡县递解徭役税赋数量汇到一起，秦始皇看后起了疑心，江南有灾，怎么只有会稽受灾，与其相邻的郡县都无灾，莫非他们和朝廷派下去的官员一块欺哄朕？这帮狗奴才，活腻了。心里这样想，脸上也不表露出来，只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第二年春上，秦始皇忽然提出来巡游浙江，观览钱塘大潮。当初到会稽察看灾情的侯公、石生等慌了手脚，一方面向丞相李斯、太监赵高说明真相，求其保护，一方面质会殷通，让其及早想办法，防止露出马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