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欺负降卒

道：“这二人，我们先前劝和，他们各有疑虑，直至死了那么多人，二人反做成了交易，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自古豪强争执，都拿下人的命当垫底的，有何奇怪。”章邯一次交给项羽二十多万人马，使诸侯军的队伍由二十万扩大至四十几万。这么多人的队伍，自然吃饭是个大问题。章邯投降后，除把劫取的洹水粮仓中的粮食如数奉还外，还将秦军原有的粮草也拿出来共享。但因队伍过于庞大，又因沿途百姓稀少，难免捉襟见肘。秦军分到各营后，因是客兵，分工待遇等各方面都不占优势。像伙夫这样的好行当，秦军更沾不上边。

    诸侯军中的很多官兵过去都到咸阳附近服过劳役或到边境戍守从咸阳走过，受到秦朝官兵的苛刻虐待。现在见有秦朝官兵来到他们中间，便想方设法折磨他们。自从这些秦兵到来后，楚军一些官兵的杂活全由他们干，行军时行礼要由他们带，停下来时鞋袜要由他们洗，铺床叠被要由他们干，稍有空闲还要他们修脚捶背。吃饭时饭菜要由他们端，并且要等楚军吃完了，秦军才能吃。因为粮食紧张，往往是楚军吃过之后，伙夫才将剩下的汤水折巴折巴打给他们吃，像平常人家喂猪似的，不管吃饱吃不饱，就那些。这日又到吃饭时间，秦兵有个叫莫映的小卒在给屯长唐悦端饭时，因为上顿只喝了两碗菜汤，这时极饿，看到馍馍像看到命根子似的，趁人不注意，捏起来三口两口就吃掉一个。馍馍刚出锅，烫伤了喉咙也浑然不觉。此事刚好被一个楚兵看到，马上揪住送到屯长跟前，不容分说，唐悦立即让人把这小子绑到树上，让凡来吃饭路过的人，都来掌他的嘴或用脚狠踢他一下。这小子两眼冒着怒火，一句话也不说。有一个什长觉着就近踢打不过瘾，竟于几十步外冲过来跳起照莫映胸口狠跺了一脚。莫映当时鼻口蹿血而死。

    在场的秦兵对楚兵的欺负早气愤不过，今见莫映因为偷吃了一口饭被活活打死，忍无可忍，个个胸中燃起怒火，团团将那个什长围住，又吼又打。

    唐悦看秦兵竟敢闹事，立即把全屯的楚兵招呼过来，捕打秦兵。双方顿时展开一场小规模的混战，而且其激烈程度不亚于在战场上刀枪相见。虽然楚军占有多数，但因秦兵打红了眼，以致这场争斗持续升级，双方死伤的人数越来越多。

    事情很快传到项羽那里，项羽即派英布、董翳处理此事。二人到了现场，先大声喝住，然后弄清发生的什么情况。英布虽然从内心里想袒护楚军，但为平息事态，竟一刀将唐悦斩了。董翳也要揪出一个带头起事的秦兵正法，英布制止。

    楚军对秦兵的欺负并没有因这件事而改变，反而变本加厉。大军行进到新安，离咸阳越来越近，秦军思乡心切，私下议论说：“章将军等人欺骗我们向诸侯投降，如果能够顺利入关，当然很好；如果不能，诸侯必然把我们挟持到东方去，继续把我们当奴隶使唤。朝廷只当是背叛，还会把我们的父母妻儿全部杀死。与其这样，不如到了关中一起造反，这样或许能够保住父母妻儿性命。”

    秦兵开始秘密串联，情况渐渐被诸侯将领察觉。项羽招来众将商议，如何处置目前局面。陈余说：“秦军之所以图谋不轨，皆因楚军对之欺负太过。若能像先前处罚唐悦一样，杀掉一批违反军令的楚军官吏，秦军必然怨气减少，不再作奸犯科。”

    英布首先反对：“那怎么可以。我杀唐悦，原是为了不使事情闹大。现秦军既然密谋造反，我主张严查细访，一旦查出来，格杀勿论。”

    张耳说：“那样未免打击面太大。自古戡乱，大都遵循主犯从重，余者不问的路子。只要头人受到惩处，没有了挑头的，众人慑于压力，自然平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