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必要挣个表现,换回对方的好感,于是笑着抢话解释道:“明真有所不知,这‘梵音会’选甚么乐魁、舞魁、歌魁,只是一个用来吸引人的噱头,其真正的目的有二,一是做买卖,二是传教,只有头一天是进行三魁比赛,而后的几天,你若再过去逛的话,就会发现那大云寺的周围,到处都是卖货的帐篷和佛僧的讲台,正热闹着呢。”
李曜心中了然,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大型展销会和交流会嘛!转向何潘义问道:“二郎可还记得当初贫道定下的时限么?”
何潘义颔首道:“潘义自然记得,道长曾说本月下旬之前离开敦煌,说起来这个日子便是后天。”
李曜略一沉吟,说道:“贫道想看看那‘梵音会’的盛况,所以二郎可莫要着急出货,好好选个买家,卖个好价吧。”
何潘礼插口问道:“道长,可你不是说这里会……甚么吗?”
当初策划西行的时候,李曜曾说沙州可能会在晚夏时节发生叛乱,而且加上其后瓜州城发生的流血事件,已然令他深信不疑。
就为此事,他还对这场害人无法出门的大雨抱怨不已,生怕因此白白浪费时间,以致误了他们离开的日程。
若是那位贺若别驾又跑来沙州与敦煌的中原士族打了起来,大云寺所谓的“梵音会”哪还办得下去?
他对此有些不能理解,故而才有此一问。
李曜当然知道何三郎说的“甚么”是指什么,风轻云淡地说道:“贫道现在改主意了,其他事情,我自会想法对付,你们只管发卖事宜便是。”
说着,她又微微一笑,笑得意味深长:“既然我来了,又怎会坐视不理,袖手旁观呢?”
……
……
正午时分,暴雨终于停了。
李曜径自坐上一辆何潘义特意安排的豪华马车匆匆离开何家大宅,准备前往位于敦煌城南的张护家。
李曜这是去找人谈要事,为了以防泄密,她连嘴巴不甚严密的鱼巧巧都没带在身边,所以对敦煌城中情形还算熟悉的何潘礼便充当了一回车把式。
只听他把那大鞭甩得噼啪炸响,马车就像瞬间变成跑车似的,冲过了一片又一片水洼。
沙州法制宽松,庶民骑马、搭乘马车几乎不受限制,即使何潘礼驾驶的马车从一些小吏和巡城卫卒当面飞快地驰过,溅了他们一身水,一个个也只是指着车屁股,骂上一句了事。
因为大雨刚停,街道上有很多积水,所以出行的人不多,何潘礼只用一炷香的工夫,便将李曜载到了张家的大门前。
李曜戴好幂篱,这才下得车来,掸了掸身上簇新的华丽胡裙,走向一个倚靠在门口的年轻人,问道:“你是这里的守门人?”
那人一见来者气势不凡,忙不迭地站起了身子,笑着欠身应道:“小的正是,敢问这位娘子有何吩咐?”
李曜沉声道:“劳烦你速速传话进去,就说有人前来给你家主人指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