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柴将军自重!”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贫道没记错的话,这已是贫道第二次警告柴将军了。”
兰韶英这个平阳公主的义妹及专属替身,知晓了太多秘密,李曜不可能不在意柴绍和兰韶英的面谈。
因此,她早就站在船舱二楼靠近船尾的位置,透过窗棱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
可出乎意料的是,柴绍掏出一张契书后,场面竟会突然失控,逼得她不得不直接跳出来进行干涉。
柴绍掸了掸衣袍,双目迎向李曜的视线,愠声道:“你既然记性这般好,为何会想不起……我是你的夫君!”
李曜面色古井无波,淡淡地道:“贫道只记得不到一年的事情,此前的尘缘之事尽皆遗忘,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人,况且……”
李曜说着,忽然一手把兰韶英牵到身旁,抬手指着自己心口,继续道:“贫道十七未满,年纪比兰姊还要小几岁,我们何时作了夫妻?柴将军可莫要凭空污人清白啊!”
“你变了,变得太彻底了!”
柴绍气得捶胸顿足,仿佛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李曜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揶揄道:“贫道和平阳公主本来就是两个人,哪有甚么变不变的,莫非贫道刚才出手过重,摔坏了柴将军的脑袋?”
柴绍的脸有如抽筋般扭曲起来。
他好想朝对方怒吼一声:死丫头,别太过分!
可他几乎把牙齿咬碎,却也只能紧紧闭着嘴巴,生怕自己把这句话吐出来。
因为他不敢开口承认,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位对他肆意耍赖和挖苦的女冠,真的就是那个被皇帝宠上天的女儿。
柴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待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冷静地道:“你若现在想不起过去之事,其实也无所谓,可你对陛下所做的承诺,总该认真兑现吧?”
李曜柳眉轻轻挑起:“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柴绍道:“帮我一个忙。”
兰韶英闻言,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李曜的手,李曜朝她递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旋即眸光转向柴绍,勾唇浅笑道:“这要看帮甚么忙了。”
柴绍扫了眼两人,一字字道:“照看我的儿子。”
听到“儿子”两字,李曜心里莫名一颤,却故作奇怪道:“我听说令子养在秦王府,难道你对贤良大方的秦王妃都感到不放心吗?”
其实,当初李曜看到秦王妃领着平阳公主的两个儿子,感到非常纳闷,忍不住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柴绍离京外任之前,曾把两个儿子托付给弟弟柴绣照料,结果没过多久,那柴绣与秦王府的长孙无忌在长安当街发生争执,并将对方打成重伤,而第一时间到场的金吾卫哪方都开罪不起,只得上报朝廷。
长孙无忌毕竟是秦王李世民的内兄,品秩也比柴绣稍高一些,朝廷便依据唐律,贬柴绣为庶民,并判其徒刑三年。
然而,当时柴绍正在率军抵御吐谷浑入侵,皇帝李渊担心他会受到此事影响,便在朝堂上商议对策,公卿们各抒己见,提议对柴绣从轻发落者有之,提议全面封锁消息者亦有之,甚至还有人提议临阵换将,始终没有一个令李渊感到满意的方案。
散会之后,秦王妃长孙氏入宫面圣,向李渊主动表示愿意亲自照顾阿卯和阿蚺,以安柴绍之心。
李渊向来很欣赏这个儿媳,时常夸她贤惠识大体,而那柴绣本就年轻尚未娶妻,家中连个令人放心的女眷都没有,是以李渊觉得这个办法甚好,便一口同意了。
于是,在柴绣前去服刑之日,阿卯和阿蚺便被秦王派人接到了秦王府的所在地宏义宫。
柴绍很想开口告诉李曜,他之所以提出这种要求,就是为了遵循你留下的所谓“遗书”,避免卷入你们李家兄弟的明争暗斗,但这样的话不可能直言,所以他只好走到李曜身畔,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只是不放心宏义宫里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