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他不敢说。
身为下人,生死掌握在主人家的手里,虽然不能无缘无故随意打杀,但若犯了打错,乱嚼主人舌根,被打杀了官府也不管。
他可不想落下把柄,没了性命。
安氏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尽是惆怅。
“我跟你爹生日在寺庙为你祈福,只希望你成器一些,不要再像从前一样不成器怕。”
“赌博已经再也不许碰了。”
“否则,我们就算倾家荡产也还不上那个深不可测的窟窿。”
张泽轩面上答应的好好的。
“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娘,你放心吧,我已经改邪归正,今后一定好好读书,早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安氏欣慰道,“看来你爹打你那一顿是打对了,打了就老实了。”
张泽轩,“……”
一想到赌债还不上的时候,赌坊的人催到家里,被爹发现之后,那一次差点把自己打死的经历,他到现在还肉疼,心底也对那个老东西非常记恨。
要不是担心他们真的不管自己,让赌坊的人砍了自己的手脚,他才不会忍辱负重,在他们面前卖乖。
爹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对他家法伺候,这也造成了他从小性情就暴戾,只不过在人前隐匿的很好,只有在比自己弱势的人面前才会显露本性。
“娘,你们可只有我一个儿子,把我打死了就没了。”
安氏神色后悔。
“我当初真该多生一个,不然,也不会因为你是独子,就对你过于溺爱,导致你性子长歪了,这些年愈发放肆。”
张泽轩听得心里不舒服极了。
“娘,你溺爱过我吗?”
“从小到大,爹打我的时候,你哪一次真正拦过他?”
“每一次都是在我被打的遍体鳞伤,恨不得自杀的时候,才来安慰我,不去劝他别打我,而是来劝我少惹爹生气,他就是那个暴脾气。”
“你们要是真的爱我,或许我就不会误入歧途了。”
一开始他赌博,只是为了跟家里赌气罢了,谁知道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根本戒不掉赌瘾。
所以,害他变成现在这样,他的父母功不可没。
安氏有些心虚。
“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总是闯祸,不听话,你爹打你也是希望你成器。”
张泽轩知道多说无益。
从小到大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可没有哪一次他自己的想法和自尊被他们真正重视过。
好像他的存在,就只是为了给张家传宗接代。
“娘,昨晚的大夫说,陈氏生孩子伤了身子,今后不能再生育了。”
安氏唰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地看着儿子。
“你说什么?”
“她以后都不能再怀孕生子了?”
张泽轩点了点头。
“对。”
安氏着急了。
“她还没给张家生个小小少爷,现在又不能生了,可怎么办啊?”
张泽轩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打算跟她合离,重新娶一个。”
再娶一个家境殷实的女子,或许可以帮他填上那笔赌债。
陈芸芸的钱已经被他用完了,继续留在身边也没用。
安氏是有些意动的。
“可是,她毕竟才刚生完孩子,身子还没养好呢,现在就休妻,未免显得我们张家太不仁义了。”
“还是再等一段时间,至少等她出了月子再说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