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凌早已有所准备,出宫带了百余小旗,到了这里仅剩几人。这些人自然是他提前安排去拿证据去了,当然也有证人。
所谓证据和证人,有假的亦有真的。
即使朱凌信心百倍地要令人呈上证据,但范景文却依旧毫不相信,冷眼旁观,一甩衣袖,挺直腰板,他倒想见识见识这所谓证据究竟是什么?
若陛下拿不出来,那自然是欺瞒众人,理当还阁老陈演以及其他被无端抄家的官员们一个说法,而这个说法自然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糊弄了的。
而恭敬立于一侧的倪元璐内心却总有一种被陛下牢牢掌控的感觉,以往这种情况之下,陛下迫于众大臣的劝谏,只能选择妥协,那么此事也会被搁置下来,但是自从那一日与闯贼议和,却活脱脱像换了个人。
莫非真如同僚所说,陛下被邪祟附了身?
而同样侧立一边的吴麟征此刻却低下了头,身为太常寺少卿管辖的不过是一些礼乐之事,今日被邀请过来已是不易,往日自己在家中孤独作乐,今日在厅堂上奋起反驳众人,不过是得到了一些风声罢了。
前一日,偶然在宫外碰到了陛下身边的王承恩公公,本来做到三品大员向来不会巴结宦官,多说几句话都会被同僚视为与官宦关系密切,有勾结之嫌,但近期陛下的举动实乃自登基十七年头一次,自然不免多问了几句。
再给了些银子之后,王公公也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尤其听到他说陛下执意南迁,那一日召各位聚众宫外之外,为的就是打算退往应天府,不过因为闯贼并未退出直隶地区,加上京营整顿也仅仅初见成效,这才作罢。
而虽然对十几名官员抄家,但也只有两个最大的。一位内阁的陈阁老,还有一位兵部尚书张缙彦,其他的不过都是些六品以下的官员,对于京师遍地勋戚和大员的情况下,抄家这些不过是稍微胡闹一下而已。
大臣们怕了,那是因为城外的闯军压境被吓得。
听到王公公的话语,吴麟征这才一反常态,当厅怒怼众人。内心也对这些表面忠君爱国,实则背地里胆小如鼠的官员们嗤之以鼻。
最主要的是,陛下需要一些人,或者说是一个人来配合陛下,完成这次劝说百官同意南迁的想法,在任何时候,文臣终究是朝廷的顶梁柱,不能抛弃。
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常寺少卿,早就腻了。若此举能激起陛下对自己的重视,何乐而不为呢?
“臣太常寺少卿吴麟征相信陛下,认为被抄家之人皆有罪,且南迁之议可行,也必然可行。”只见他一个跨步,便站了出来。
语出惊人,令在场众人瞬间怔住,他此举明显有独树一帜之嫌,方才你怎得不说反对范大学士?陛下令人去取证据,你才这番跳出?
尤其是方才与他争论的给事中吴甘来与那御史陈纯德便首先看不惯,直接站出反驳道:“吴少卿此言实属毫无证据佐证,你这几日不过是在家闲坐,何时与抄家一案有关联?况且陛下此举丝毫没有通知内阁,大理寺,只是交予锦衣卫办事,何人知晓?我等可皆不知。”
说罢,还故意抬头看了眼朱凌,便又收回了目光。
“太常寺什么时候也管的这些东西了?”另一位御史王章也站出呵斥道。
不过吴麟征倒是并未出言反驳,只是冷笑一声。他此举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向陛下表个态而已,是否此话有证据作证?是否身为太常寺少卿不准参与此事?有何关系?
“众位不必如此,无证据如何?太常寺又如何?为大明所想,就不必计较这些。”朱凌也懒得和这些人继续打太极,毕竟他们可是史书记载为大明殉葬的忠臣,他也不想与其争论最后动了火气,一气之下杀了他们。
不过这个吴麟征倒是有些眼力,如此多的群臣与自己意见背向而驰,他却能看出自己的心思并及时的拥护自己。
是个聪明人。
乱世可用,盛世无用,反而有些棘手。
吴麟征与其他几位退回队列,大臣们也不再出声,各怀心思,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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