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上一个崭新的灵位。
锦瑟知道的还不止如此,她甚至知道赵班主经常几天看不见人的原因,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花银子如流水从不眨眼睛,更明白了当初胡三为什么会买了她和华年,为什么一道被胡三买回来的小姐妹一个一个不见了,原来这一生她们和天禧班的纠葛早已注定。
她想过带华年逃出去,可她没有盘缠能逃到哪儿去?于是在某一天晚上她溜进赵班主房中想要偷点盘缠,却听见师父因为不想让赵班主带走她们而被折磨到天亮。
原来这就是师父经常一个人无声流泪到天亮的原因。
风秋荻对她们一向爱护有加,为了保护她们竟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锦瑟是个知恩的人,她看着风秋荻疲惫的神色犹豫起来,若是她就这么带着华年跑了,师父该怎么办?还有就是华年不想走,她喜欢唱戏,喜欢那凤冠霞帔和人们的喝彩。
锦瑟想着,只要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华年,只要师父还能护着她们,那就继续在这天禧班生活下去吧,因为她们还太小,跑了,又能跑到哪去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十七岁了,华年也是个大人了,这些年她借着料理天禧班的内务偷偷攒了不少银子,足够寻一处小村子赁个小院儿再买一块地。别说和华年一起,就是带着风秋荻也能过上衣食无忧地小日子。
唯一让她发愁的,就是说服华年了。
可她太了解华年了。天禧班的舞台有噬魂的魔法,华年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早已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了。
锦瑟想的出神,眉头渐渐蹙起,华年将栗子酥扔进嘴里,把手伸到锦瑟眼前晃了晃,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锦瑟这才回神道:“没什么,在想晚上该准备什么。”
“这有什么可想的?买一篓子膏蟹就行了,我想吃蟹了。”华年伸了个懒腰,起身在地上转了一圈,又凑到锦瑟跟前道:“要你亲自做我才肯吃哦!才不要厨房那个老婆子做呢,她做的东西根本不是人吃的!”
“好,”锦瑟想要摸一下华年的头,却被她转了个圈儿躲开,她只好收回手,隐去心中的失落,担忧道:“师父近来总是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膏蟹太寒她怕是吃不了,我再烧个汤就是了。”
“随你吧,别误了我的蟹就行。师父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没事儿老喝什么酒呢?要是喝出个好歹还要花银子请郎中,天禧班上上下下三十几口人等着我养,已经压的人喘不上气儿了,我可不想再多个担子!”
华年挑了一件银白色绣着茉莉花的外裳搭在身上,调皮地眨了眨眼朝锦瑟问道:“好不好看?”
“好看,我们华年穿什么都好看。”锦瑟笑道。
华年却不高兴地把衣服一扔,嘟囔了句“让你看也是白看,什么都看不出来”,然后随手捡了件雪白的芙蓉出水长裙让锦瑟帮她穿好,修整妆容出门与丞相府的柳公子赏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