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的气势之下,他的剑在游走。
剑招在躲人,而不是剑招追人。
胆剑在避拳。
剑本锋利,拳为血肉之躯。
但是,南宫胆就偏偏在全神贯注,竭力全力的运剑,不是杀人,而是躲避大总管的每一次进招。
在南宫胆眼里,大总管的拳,似乎随时会摧毁他的胆剑。
锋利的剑,却怕了拳。
不是剑怕,而是人怕。
南宫胆怕。
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打法、这种进招、这种形式,及这种情形。
他以胆为剑,胆剑无敌。
拼的胆。
伤的是敌。
保的是命。
他本人的命。
一个保命的人,怎么敌得过一个舍命的人。
大总管每招每式都在送命。
拳追剑。
迫敌。
逼迫南宫胆以剑断他的拳,杀他的人。
南宫胆绝不伤他的拳,杀他的人。
他深知大总管的图谋。
南宫胆真要斩断大总管的拳,杀了大总管这个人,大总管就有机会在一瞬之间,反杀南宫胆,最不济也会同归于尽。
南宫胆不上当。
他在拖。
拖到大总管失去气势的瞬间。
只要这一瞬间,南宫胆就能杀了他。
南宫胆方才从大总管吐血之时,就看出了他中了毒,并且已经毒发。
一个毒发的人,尚有如此凛冽的攻势,不过是强弩之末。
他在等。
等末。
等到了。
大总管脸色发白,额头见汗。
他压制不住毒性了。
他的拳慢了。
他将南宫胆迫进了墙角,只要再继续逼近,就能彻底迫了南宫的剑,摧毁他的胆剑。
只差一点。
只差一毫。
大总管咬牙坚持,发出了怒吼。
他一吼,就泄了气。
他不吼,压制住翻腾的气血,就会吐血。
两者之间,他唯有取其轻。
这就足够了。
南宫胆等的就是这一刹那。
胆剑冲天。
劈!
劈剑。
劈出了胆剑。
他在反击。
一击必杀。
杀敌。
杀大总管。
胆剑劈进了大总管的胸口。
大总管拳也在进。
只进一寸。
拳点在了南宫胆的肋下。
南宫胆一剑得手,有挨了一拳,立即闪身后退。
大总管退不得,进不得。
他在摇摇欲坠中又吐了一口血。
好大一口血。
好黑的一口血。
南宫胆闷哼了一下,这才抹了一下面皮,将脸上的易容化去,露出他的真容。
他脸色发红。
红中有白。
红是因为方才和大总管的游斗,费劲了他的气力。虽然看似轻松,实则耗尽了他的心神。
白是由于他在大总管毒发的一瞬间,反剑击杀,又被“一字拳诀”伤到肋部,虽然看似轻点,却断了他两根肋骨。
“好拳法!”南宫胆佩服道。
“好剑法!”大总管也由衷的敬佩道。
南宫清幽这时转过身,对着大总管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
大总管浑身在道出“好剑法”三个字时,就变得精神萎靡,缓缓的后退,贴着墙壁而立。
他呼吸有点沉重,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好奇。窥视‘神剑山庄’的人很多,你们南宫世家又怎么会没有一点野心。自古以来,人人都想做那个第一,我却看走了眼,以为南宫平真的想做第二,由得第一去遮风挡雨,好躲避许多祸患,江湖里各派的嫉妒之心。”
南宫清幽肃容道:“你也从未相信过我,一直在试探我,险些真的被你看透了去。”
大总管凄笑道:“我以为眼睛不会骗人,最能暴露一个人的内心,也从未失算,却在南宫姑娘和你父亲面前彻底一败涂地。”
“你错了!”南宫清幽神色认真,眼神清幽,如一汪清水,“你以为我们南宫世家要对你们‘神剑山庄’取而代之?”
大总管浑身无力,语气也无力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南宫清幽清冷的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