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南京城晴空万里,天边飘着几片云彩,被早春的南风吹得飘荡荡27。秦淮河边上的柳树泛出绿色,三五成群的麻雀鸣叫着飞过。南京城变得宁静了,许久许久听不到枪声。
城里的中国人多起来了,隐藏在角落里的人出来了,安全区的人出来了,躲避到外地的也人回来了。虽然南京仍然是日军驻扎的天下,但是普通百姓还是离不开南京,这里有家,尽管破烂了;这里有亲人,尽管只剩下一个活人,尽管只有尸体。
中山门前,来了一伙人,中间的穿着白色孝服孝帽,抬着五口棺材。最前面有四个道士拿着纸扎的“开路神”,嘴里不停念着经文,还有人抛洒着纸钱。后面跟着几个吹鼓手,吹奏哀乐。
棺材前面一人是龙啸天,一身孝衣,胳膊上套着黑色袖章。他神色悲哀,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捧着沾满黄纸条的哭丧棒,机械地迈动步子。
龙啸天那天拿着芳子皮箱走后,就直接翻城出去,来到胡三爷的仓库,白天就摆弄芳子皮箱里的各种特工专用器材。晚上到南京城里观察。
日本第十六师团第二天下午就撤出南京城,由第十一师团步兵第十旅团天谷支队接替担任南京的警备任务。龙啸天在晚上潜入天谷旅团长的卧室,留下一封“警告书”,警告日军遵守纪律,不得滥杀无辜。
天谷早上一觉醒来,看到写着暴龙签名的警告书,立即吓傻了。交接仪式上,中岛和佐佐木向他郑重提过暴龙的事情,他当时不相信不服气,还想学着十六师团那样在南京捞一笔,现在一看知道中岛说的不错,暴龙惹不起。因此,天谷放下警告书,就召集联队长和大队长开会,严格命令不得再屠杀抢劫中国人。
龙啸天经过几天观察,发现日军大大收敛,也就没有再屠杀日军,以免他们报复百姓。大事解决之后,他就操办亲人安葬的事情。那些熟人都知道龙啸天非同凡人,积极帮忙,很快做好准备,今天出殡。
龙啸天身后是龙七老爷爷,已经哭得泪流满面,被赵章文和小胖搀扶着。约翰拉贝也戴着黑色袖章,默默走动。
大刘和赵四等人抬着黑漆漆的棺材,五口棺材里面则是龙啸天的爷爷、父亲、母亲、弟弟和妹妹。
李福财和一个中年男人在旁边前后照看着,一行人走近中山门前的检查站,鼓乐慢慢停止。
李福财拉着中年男人跑到检查站。这里有四个日军和十几个伪军。
李福财先给日军鞠躬行礼,掏出一条香烟递上,然后又微笑着对一个伪军班长说:“长官,我们都是良民,给亲人出殡。”同时递过去一盒烟和十块大洋。
伪军班长笑眯眯接过去,扫视一眼人群,说:“都有良民证吧。”
“有,都有。”李福财笑眯眯说,不住点头哈腰。
“人身上和棺材里都没有违禁物品吧。”伪军班长说。
李福财旁边的中年人笑眯眯说:“长官,我是这里的保长,我查看过,人身上和棺材里都没问题。”
伪军班长顺着人群走一圈,装模作样检查一看,挥挥手,说:“都过去吧。”
李福财抱拳道谢,对吹鼓手说:“奏乐。”
鼓乐响起来,人群刚移动两步。忽然,后面有人大喊:“站住,都给我停下!”
龙啸天回头一看,空洞的眼睛里顿时射出凶光。
远处,头戴一顶皇军帽的王**子拿着驳壳枪,带着十几个汉奸,气喘吁吁跑过来。最后面竟然跟着龙啸天的同学王贵。
检查站的日军看到情况有变,抬起步枪,用生硬的中国话说:“统统停下!”
人群只好停下。李福财感觉要出事,心提到嗓子眼上。
王**子跑到人群边上,扫视一眼,盯龙啸天一眼,回头看看远处的王贵,喊道:“是不是这小子?”
王贵哆哆嗦嗦贴在一个汉奸身后,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王**子把撒纸钱的妇女扒拉到一旁,走近龙啸天,端着驳壳枪,打量一下,笑道:“哎呀,这不是龙铁匠家的铁蛋吗?呵呵,长出息了,一个多月不见,参加了**!”
龙啸天脸色一变,沉下脸,眼睛盯着他,射出两道寒光。
王**子虽然是个混混,但是头脑不混,看着龙啸天的冷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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