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自你手吧。”不待我回答,他又轻笑一声,语调深长幽远:
“上官裕,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猛地抬起头,终于对上他寒星般的双眸,我能想象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震惊不安,我甚至想脱口问出父亲的状况,但当我看到他瞳眸中那丝不经意的讥讽时,翛然冷静下来:
“生死有命,父亲会挺过去的。”
他反手将一本折子丢到我面前:“事到如今还嘴硬,自己看看那些大臣是怎么参上官裕的。”
我颤抖着翻开奏章,上面白纸黑字一条条皆是捕风捉影的罪状,其中便有一条指出上官府近日钱财有异,说父亲贪污受贿,私藏赃款!
我直直翻到最后,竟有十多位大臣联名,可见还有不少人时时刻刻盯着上官府,欲除之而后快,可是为什么,父亲已经潦倒至如此地步,日后亦永无翻身之日,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么?
“上官裕病重的消息,你半个月前便得知了吧。”
我紧抓着折子不说话,从李恪告诉我那一天算起,不多不少,正好半个月。
他下颚微颔:“你若当真不知,那日朕提起此事时,便不会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半月前伺候他沐浴,他是提过那么一嘴,现在想来,我当时反应的确不对,原来早被他看出了破绽。
他见我久久不言,兀自冷嗤一声:“呵,蠢笨如驴。”
“……”
对于这样的侮辱,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以前不屑同我搭话,如今惯会说我丑笨,虽然听着刺耳,倒也不难忍受。
左右在他眼里,我也毫无可取之处,着实不必太过在意。
“说,是谁给你传的消息,你又如何将银钱弄出去的。”
“奴婢……”我顿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倒是有耐心,手中把玩着那块羊脂白玉,不紧不慢猜测:
“怜妃?李恪?”
“不……”
“太湖亭怜妃能找来也是拜你所赐吧,为了区区一些钱财,你就三番五次出卖朕?”
“没,没有三番五次,就两次……”
话音刚落,那椭圆玉石“砰”地一声砸落于地,翻滚几次后停留在我身前,紧接着传来他低沉幽郁的声响:
“上官梨……”
我眉毛狠狠拧巴一下,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唤出我的全名。
未嫁他之前,他清清冷冷唤我郡主,嫁与他之后,他冷冷清清唤我皇后。第一次喊出我的名字,便是在废后那日,略带一些讥讽与轻蔑,他终于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我倒是小瞧你了,上官梨。”
他没有小瞧我,是我辜负了我自己。
我微微吸气,挺直身子,双手平放交叠,而后伏拜于地:“陛下,奴婢愿意接受责罚,但此事的确与上官府无关,求陛下宽恕。”
屋内炭火升腾,香烟袅袅,陷入幻象般的沉静。
良久,他冷笑一声:“那你倒解释解释,上官府的银钱,从何而来。”
我正愁如何开口,殿外又有人撩帘走了进来:
“陛下,李统领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