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上官梨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觉浑身酸软。隐约记起昨夜喝了几杯酒,与徐吟舟聊着聊着便稀里糊涂睡着了。
以后万万不能沾酒, 宿醉着实累人。
“明竹……”
上官梨以手扶额, 半眯着眼正准备起身, 突然摸到身侧温温热热一块儿,整个人骤然清醒,一下瞪大双眸, 连连卷着被子往旁退开,定睛一看,只见她床上不知何时竟躺着另一个人!
他恰在熟睡之中,展露着无害的俊颜,却似乎被她惊动,揉了揉眼皮,懵懵懂懂望向她,似梦似醒喊了声:
“姐姐?”
上官梨呆愣片刻, 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口舌哆哆嗦嗦,说起话来更是语无伦次:“你,你, 我……我们……”
她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实在不知该如何描述, 倒是对方一脸了然:“姐姐忘记昨夜发生的事了么?”
听到这话,上官梨声音都有些漂浮:“昨,昨夜什么事?”
徐吟舟当着她的面直起身,锦被瞬时滑落, 露出少年白皙而肌理分明的腰腹:
“昨夜姐姐喝醉了,一直抱着我不肯松手,还夸我生得好看。”
上官梨:“……”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纯洁无辜的表情说出这么让人尴尬的话的?
“你,你先好好把衣服穿上。”上官梨别开眼,脸颊已经红了一片。
徐吟舟几不可察地挑挑眉,十分乖巧地捡起床边散乱的衣服,然后慢条斯理穿起来。
“姐姐,这件事都怪我不好,一时喝多,才酿成大错。”
上官梨原本还心存一些侥幸,听他这么一说,彻底没了想法,沉思良久,才艰难道:
“阿舟,既然这是一个误会,不如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再莫要提起,如何?”
徐吟舟眼底暗芒一闪而过,很快又抬起头,欲言又止,似有些委屈道:“可是姐姐,昨夜是我第一次……”
上官梨:“…”
男孩子要什么第一次?
她顿时有种自己占了便宜还不想负责的错觉,天知道昨夜喝醉酒后她到底干了些什么,人家好好一个芝兰玉树的少年公子,就这样被她毒害了,当真是罪过……
“阿舟,你听我说,我……”
“姐姐,你不必说了,”徐吟舟黯然垂眸,轻轻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想同我扯上关系,既然如此,姐姐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上官梨原本便心存愧疚,看着他一脸“被迫懂事”的表情,更加不是滋味儿,但话说回来,她与徐吟舟身份年岁都相差太大了,此事听上去就十分荒谬,若传出去又不知会引起多大波澜。
可谓害人又害己。
上官梨越想越觉得离谱,一时心烦意乱,全然忘了应答。
“姐姐,我送你回宫吧。”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徐吟舟已经穿好衣物,收拾齐整,站在床边定定望着她。
上官梨下意识避开他目光,只顺着他的话往下道:“不如……你先回避片刻,待我洗漱更衣完毕,自行回宫即可。”
徐吟舟黑眸愈发暗沉,良久后终是留下一句:“马车就在府外,姐姐自便吧。”
随即转身扬长而去。
然而走到门口时,他又忽地顿住,颀长身姿遮挡住耀眼的光线,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暗黑斜影。
他微微偏首,堪堪显出下颚优雅的弧线:
“姐姐对我,果真是最狠心的。”
“……”
季桓在小客栈一连休养数日,身上的伤差不多好了个七七八八,只可惜体内毒素仍未完全清除,差了几味药材,效果也是天差地别。
“主子,不出您所料,京都那边已经落定了。”白琼跟在季桓后面,登上襄州山脉,底下山河美景一览无余。
“以徐吟舟为首的众大臣拥立小皇子登基,尊上官娘娘为皇太后,只是……”
“只是什么。”
白琼顿了顿,抬头看了眼主子的背影,接着道:
“最近上京传出些风言风语,坊间还有人特意编纂丞相与太后的风流趣事。”
季桓步履骤停,转身看向他,微微眯眸:“风言风语?”
白琼默默低下头,这些天他们已经陆陆续续联系上京城那边,得到的消息自然也就多一些,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宰相和太后的传闻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连刚登基的小皇子都认了徐吟舟作相父,无论两人之间是否清白,都难免引人怀疑。
不过他们之间各方面相距甚远,着实不像是有奸情的样子,如果他没记错,那位上官娘娘还比徐吟舟大上几岁吧?
“主子,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您无需担心。”
季桓面无表情看着他,薄唇中轻轻吐出一个字:“说。”
白琼无法,只能将盛传的流言一五一十都吐露出来,越到后面,季桓脸色便越是僵持,尤其当提到“相父”一词时,白琼甚至隐约见到主子额间跳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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