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弓更多吧?”
杨绪尘点点头。
马背之上,正专心致志御马的杨缱自是不知这几人还在猜测她的意图,但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解释,因为接下来很快,所有人都明白她是何意了。
虽然被打落一支箭,但赵大平只是气急败坏了些,却并未慌乱。他策马前奔,方寸间便与杨缱交手数回合,试图将那一箭的劣势扳回。然杨缱早有防备,虽功夫招式不及对方,但人在马上,多少凭着过硬的马术,几次险象环生躲过,找到机会,再次一鞭抽了过去。
赵大平只得退却,他手中只有普通马鞭,着实不及杨缱,见已没有余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烧了一小半的香,无奈放弃,转而与其拉开距离。
他弯弓搭箭,眼角余光瞥见身后不远处杨缱也已摆开姿势,心中冷笑,注意力重新转回丈外草靶。
嗖——
一声破空骤响,箭枝飞射而出,直奔靶心!
放箭的瞬间,赵大平已心有成竹,知道那一箭必中,小腿一夹马肚,已是看都不看,奔至第二个草靶。可还未等他再次搭弓,又一声破空声紧随其后响起,杨缱也放箭了。
赵大平下意识朝那边瞥了一眼,刚要转回头,却忽然一愣,不可思议地重新看去,视线紧随着杨缱射出的那支箭,而后,蓦地瞪大眼睛!
笃!
一声闷响,箭矢正中靶心。
可与这一声中靶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抹刺耳的竹木撕裂之声。赵大平目瞪口呆地望向远处,只见他先前射出的那只箭,竟被随后的箭矢自尾至尖,直直劈成了两瓣!
哗地一下,整个校场再次响起喧哗之声。
都是两石弓,都是同样的箭支,两人相差无几地出箭,为何后者有这般力道?!
“……漂亮!”靖阳激动得手舞足蹈,“阿离好样的,居然蓄力!哈哈哈,我就说她不可能会比对方慢,之所以落后,不过是多蓄了力啊!”
袁铮跟着点头,“居然第一箭便是满弓,还是同样重量,这是在学我?打定了主意要羞辱对手啊……你家妹妹可真是少见这么记仇。”
杨绪冉骄傲地抬抬下巴,哼了一声不多解释。他妹妹护短着呢,你们可劲羡慕去吧。
杨缱的第一箭,可谓让人眼前一亮,不光震住了观战之人,便是场上的赵大平也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她。
这个女子,绝对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蓄力可以,能拉满二石弓也着实不错,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她把握时机的准确,以及箭术的非凡!
马射还能做到这一步,且这般精准,可以说是技惊四座了。
但赵大平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有高强的实力傍身,不比杨缱差,但眼中多了几分慎重。
再次出箭时,他依然艺高人胆大地先杨缱一步。而杨缱也一如方才,稍稍晚了一瞬,足足拉满了弓弦才嗡地一声放箭。箭矢依旧追着赵大平的箭而去,仿佛要将刚才那一幕重新上演。
可惜赵大平早已有所准备,几乎在杨缱出箭的瞬间也跟着射出了第二支箭。箭矢破空而出,与杨缱的一起追着第一箭而去,而后,毫厘之差,撞开了杨缱的箭头!
经这么一阻,箭矢力道顿时泄去不少,竟然就这么刚刚好地抵住了第一支箭的尾端,强势地推着它飞向箭靶。
倏——
两支箭如一条直线,狠狠撞上箭靶,第一支箭直接穿透了靶心,而第二支箭则因力道不足,只穿过一半,稳当当挂在了靶上。
居然是化零为整!
对比之下,同样射中,却并未射穿靶子的杨缱,便骤然低了一成。
望着挂在箭靶上的箭,杨缱怔了怔,目光凉凉瞥向对手。后者也恰好于此时望过来,视线交锋之时,两人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战意。
势均力敌?
不,是要分个高下!
两人同时移开目光,果断调转马头,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筛考进行到此时,除却袁少将军弹指间秒胜对手,杨缱与赵大平这一场比试,是真正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的一场震撼之比。两人俱是骑射高手,每一次出箭,都惊心动魄到令人惊叹,胜负,只在须臾之间。
对观战之人来说,这已不是一场筛考比试了,而是饕餮盛宴!
只要不是眼瞎耳聋,都能看出赵大平与杨缱绝非实力平庸之辈,如此一来,南苑弟子的实力免不得再次被拿出来谈论。
到底南苑十八子是徒有虚名,还是名副其实,经此一战,已是毋庸置疑。
可他们依然输多赢少,这又是为何?
无数疑团在众人心中萦绕,尽管袁铮、靖阳、杨缱奋力直追,已用实力证明南苑十八子绝非庸才,但先前接连的失败还是在人们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南苑,真的很强吗?
不可否认,其中不是没有高手。可真的每个人都配得上冠绝天下的盛名?
到底是南苑太盛,掩盖了山外之山,还是太过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已配不上第一书院的称号?
种种这些,不过顷刻念头,众人此时不过想想便暂时抛却。可总有一日,这些念头还是会被翻出,被浮起,而到了那时,才是南苑书房真正吞下今日败果的时候。
第一局的比试,最终还是杨缱赢了。开局之时打落的那支箭,最终成了奠定结果的胜负手。而第二局,两人则战成了平局。
两局战罢,赵大平与杨缱两人俱是面露疲惫。前者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话,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错看了杨缱。因而在第三局开始时,他不情不愿地开口,“你还不错,够格做对手。”
杨缱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对手?”
“怎么?”赵大平不满地蹙眉。
“我承认了吗?”少女冷漠,“对手,你不配。”
赵大平气极反笑,“好,咱们走着瞧!”
他怒火冲天地转身,身后,杨缱平静的声音传来,“你手臂还抬得起来吗?”
赵大平脚步蓦地一顿,回身,冷笑着答,“彼此彼此,老子不信你还能抬得起来。”
“我能。”杨缱淡漠开口。
“这不可能,别嘴硬了。”男人不屑地撇嘴,“你第一局满弓二石,第二局则开三石,这对成年男子来说也已是极限了。”
“你说的不错。”杨缱赞同地点头,“但那是你,不是我。”
她一动不动地望眼前人,目光自他掩在袖下的手上扫过,不知想到什么,停顿片刻才轻声启口,“便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也能抬起三石重物,行数里而不止。”
“……那时才知,我力气真的很大啊。”
赵大平微微一怔。
三石重物,大抵是一个康健的总角孩童的重量。轻松抱起倒是无妨,但行数里???就凭眼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
“还比吗?”杨缱出声打断沉默。
“……比!”赵大平咬牙。
他虽箭术高超,但并不擅力。或者说,除了极少数怪物般的存在,例如袁少将军那种天生神力者,极少有人能在两局激烈的骑射比拼后还敢说能开弓的。这已超出了他的预估,开始之前,他并未料到不过两局,便已让他付出如此大之精力,还只是堪堪与对手战平……
眼前这个小丫头,怕不是又一个小怪物吧?小小年纪,骑射便如此精通,这功夫,怕不止要有天赋,还要有至少十年不辍的勤练才行。
该说不愧是南苑子吗?
“那便继续吧。”杨缱该说的话都说了,活动了几下肩膀,纤细的十指相互交错于身前撑推了两下,而后沉静地望向对面人,“先从开三石弓开始?”
赵大平:“……” </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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