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伤口染着衣服像是水一样的流出来姜黎黎急着上手接替了他的动作,“我帮你。”
如果这事情不是发生在她的眼前她才没什么兴趣帮助人,可惜这事情就在她的眼前让她无法装作什么都看不到。
压着眉头,拉着那带血的衣服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方位往下拉去。
她一直觉得这么久了还没愈合起来的伤口一定是很深很深,但没想过这样的伤口竟然会是这个模样,像是一根t形的铁钉被狠狠地钉过去,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t字口子,那汩汩地鲜血就是从那里冒出来。
“怕吗?”男人像是突然缓过来了,盯着她还算平静地问了一句。
姜黎黎顺势把衣服用力往下一扯,也不顾男人的闷哼声道:“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个伤口而已。”不等他回答飞快地问:“有充电器吗?”
男人敛着眉头指了一边桌子。
姜黎黎快步走过去,充电线和自己的手机合得上,充上电后问:“有无线吗?”
男人在处理伤口,在点点的薄光当中看到他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像是一颗颗剔透水珠子似的,他的头发并不是很短,但也没有长的厉害,只是刚好留了一个乖巧的有刘海的发型,不过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缘故,他把本该搭在额头上的抹到了两边。
继续看着仿佛还能看到那双手因为用力而显出的好看形状。
床上很快扔满了带血的餐巾纸,然后是帕子,再之后,男人取了针和线,看向她,哑着声音,“麻烦你。”
姜黎黎看他那勇敢的动作几乎都要看的出神,突然听到他的话就很自觉地走过去趴在床上,接过那针线,润湿线头对准针孔。
肩头确实疼的不好忍,每一下的触碰几乎都快让他承受不住地倒在床上,恨不得现在就闭着眼睡死过去,但他也知道,现在如果真的睡死过去,可能明天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房间里的光小到只有习惯了才能准确地看清这房内的摆设,以及那个趴在床上,对着那微微的薄光努力穿针的人。
夜西川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碰上这样的人,明明恐惧到可以为了命立马遁走,却敢大胆地扶着他走过那么长的一段路来到这个房间里。
眼神瞧着坚定无比,透出一股子简单的执拗,莫名的觉得有些娇憨,像是一只发呆地考拉。
“呐。”正待细看之时听到她带了点颤意的话音,转眸一看,就瞧着那线已穿过了针,此时那只染着他鲜血的手拿着针递给他,“好了。”
“你先去洗洗手,”心情蓦地一顿,竟是觉得无话可说,接过那针别了眸光。
姜黎黎也没想着要留在这里,从看到那针线开始就知道将要面对的会是个怎样令人恐惧的画面,所以她现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不然看到那缝针的场面大概是能立马昏死过去。
明明都躲到很远的地方了,那隐忍着的闷哼声居然还能听到!
姜黎黎蹲在角落里,双手捂着耳朵,嘴巴里念着阿弥陀佛,仿佛这四个字能给予她莫大的勇气。
这个外屋根本没什么洗手的地方,有洗手的地方在里屋后头的浴室里,所以就算手再怎么难受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跑过去洗。
直到里面的闷哼声断了,又沉寂一会儿时间之后姜黎黎才往里屋跑去。
男人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昏着了,总之倒在床上,肩膀的伤口好像没怎么缝好还差四五针的样子,那线连着针躺在他的胸口上,而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姜黎黎小心地叫了他两声,又等了几个数之后大着胆子接过了他的工作,哆哆嗦嗦地拿起那针线,皱了一双眉眼。
如果不帮着继续缝了他这前面的辛苦不就白费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没的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