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娘从各个门道送来的书信了解到了不少安子仲的安排,意图谋反的罪证已经到了皇上的耳朵,最近派出不少的暗卫私下里调查,承恩公正在紧锣密鼓的消灭罪证,争取在六王爷到来之前就把伤害降到最低,并且安子仲猜测, 六王爷这一路回京都只怕不太平,承恩公现在最怀疑的就是那一部分没有曝光的证据也在六王爷的手里面。
因为现在安子仲还是大长公主的女婿,况且他办事很麻利也仔细,已经接管了很多杂事在办,现在也是诸多势力关注的对象,很多时候并不方便,安文娘只能尽可能多的收集到有用的信息,然后送到玉溪公子那里,玉溪公子有足够安全的方法把消息传到安子仲的耳朵,然后有需要做的事情就会由玉溪公子和安文娘这边来安排。‘
安子仲的意思是承恩公虽然会派人刺杀六王爷,但是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得手,原因就是因为六王爷身边还有六王妃的保护。
安文娘当时没有明白,一个王爷的安全居然可以由后宅女眷来保护?
所以比较注意六王妃的消息,也打听了一下六王妃的生平家族。
六王妃出身武将世家,其程度也只比曾经的怀远侯府弱一点,但是怀远侯府自世子爷起就没有再能接替上战场的人了,一直是怀远候在支撑,但是六王妃的母族朔北韩家却是世世代代征战沙场的人,韩家最初的发源不过是个打铁的,但是无意间加入军队,凭借一身悍勇也博得了不小的军功,自那时起多少代人的积攒,终于是在京都也成为数一数二的世家。
六王妃就是这一代里最优秀的,若不是因为生成了女儿身,下一代的家主极有可能是她,可惜了,这天下的人都认为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天生就认为女子从生下来起就应该是玩着陶纺轮,成长成一个善事夫家的好帮手。
“姑娘最近对六王妃很感兴趣?”
安文娘点点头,她最近确实一直格外注意六王妃的事情和成长。
“有一位很有智慧的老人曾经感叹女子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六王妃就是这样的人。”
白梅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安文娘很是感叹,曾经她也听不懂,可是老祖宗给她仔细的解释过,这世间对于女子总是苛刻的,女子天生就是要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女则女德都是对女子的限制,男人们用一条条规则,一道道世俗的眼光和一句句抨击的话语,把女人禁锢在狭小的后院里,只能打理家中的琐事。
可是女子中也有很有才华的人,犹记得年幼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一个秀才整日舞文弄墨,却并没有什么好的作品,一日好友去他家做客,无意间发现了一首极好的诗,迫不及待的和人拿去交流,那秀才只说是自己点灯熬油才新作出来的,后来传出那诗是秀才家的娘子写的,原以为还能被世人夸一句有文采,可是得到的只有夫君的辱骂和公婆的欺压,最后没坚持几年就投河自尽了。
这只是个故事,但恰恰就象征了这世间对女子的苛责,有才华要打压,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能力高要制止,只说女子是男子的附庸。
经常外出就是浪荡,多与男子交谈就是水性杨花,生不出孩子就是犯了七出,不同意夫君把一个个女人接进家门就是善妒。
可是天底下的女人也有健妇持门户亦胜一丈夫的女人,也有敢于为国家抗战杀敌的女子,谁规定女子的喜乐安康必须由男人决定的。
没没想到此处,老祖宗总是黯然神伤,安文娘现在理解了老祖宗的遗憾,她曾经就是被世俗的规则逼迫低头妥协的人,如今的六王妃才智谋略只怕多少男子也比不过,依旧要依附六王爷,此生一切都要为了六王爷的兴衰而付出。
“姑娘实在替六王妃可惜?”
安文娘点点头,她把手里的一摞纸放在白梅眼前。
“六王妃也是个厉害人物,十几岁就偷偷跟着自己的祖父去剿匪杀敌,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出谋划策,是韩老太爷亲自教养的孩子,韩老太爷曾多次感叹六王妃生错了性别,若是男子,韩家会更上一层楼,当初韩老太爷想过让六王妃在家招婿,可是被太皇太后看重,下旨封为王妃,从此进了王府的后院,空有满腹的谋略,只能在后宅的一亩三分地守着。”
白梅还是很少听安文娘嘴里这么夸奖一个人,有些好奇。
“她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让柳艳把六王爷笼络住?她就不能直接把六王爷把控住,何必遭那么多罪?”
安文娘看着窗外的树,天气刚刚回暖,刚抽出不少嫩芽,可是长了这么久还是探不出去那道墙。
“她错在太骄傲,她的出身和教养让她做不到和柳艳和其他女子争宠,她的身份和地位让她不能对六王爷出手,她的能力和手段却又叫她无法容忍那些女子在她跟前叫嚣,所以生生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模样。”
白梅点点头,这样说的话她就能理解了,一个女人要么笨一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能接受,要么聪明,但是心思更狠一点,这样又有手段又不够狠的最可怜。
安文娘一直关注着六王妃的事,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收到六王妃的消息。
“竹叶约我见面?现在京都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告诉她有什么传了口信来。”
安文娘听着送果蔬的货郎传话。
“属下说了,也告诉她现在京都不仅是承恩公的人还有皇上和四王爷的人手在京都秘密探查,可是竹叶说兹事体大,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安文娘顿时就想到之前竹叶传回来的书信中说的云侧妃知道的一件关于六王妃的事情,难道是竹叶已经打探出来了?
连忙询问竹叶的位置和约好的时间。
安云在安文娘脸上涂涂抹抹就去了竹叶说好的脂粉铺子,这世间就是有人即使刚才才和你说完话,你也不能确切的形容出她的长相,极其普通毫无特征而言的那种,安文娘现在的装扮就是这种类型的。
灰扑扑的衣服,头上带了个很朴素的银簪,进了脂粉铺子低声凑在店小二的身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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