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贵是个当兵的,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仍是个光棍儿,但他不是个普通的光棍儿,而是个知足常乐、胸怀大志的光棍儿。
十年前家乡闹灾荒,赵富贵一家老小都死绝了,他自己也活不下去,这才参了军。原本也不求别的,只要能在上战场前吃几顿饱饭他也就满足了,他不傻,他知道参军就是去送死,可没办法,反正他也活不起了。
那时正是北边鞑子闹的厉害的时候,宣国这边每天都有近千人战死沙场,他跟着大部队到了军营,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谁知老天也算眷顾他,他竟被分到伙头营里,不是去杀人,而是去下灶。
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凡有点活着的盼头,谁又想去送死?赵富贵就这么定在了伙头营里,跟着大军与鞑子对战,后来忠武将军安定了北边,他又随着大军换防到了西北,一呆就是六年。
要说这西戎地也是个不错的地方,除了白日太热夜里太冷外还真没什么不好的,在这依山傍水、草茂羊肥的地方扎营,时不时的还能猎到些野牛野羊打打牙祭,赵伙头儿参军的小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但是,最近赵伙头儿很不痛快,他不痛快的原因不是时不时就来骚扰的厥国人,而是一个活儿干的不利索的黑小子,一个不会看他脸色的黑小子。
“瞧瞧你~瞧瞧你~就这么两下子甭说上阵杀敌了,就是咱伙头营你都混不好!”
赵伙头儿脸色不太好,确切的说他的脸色从见到这个新来的那天起就没好过。
“都四天了吧?你说你还是这德行,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把你交到白虎营去?就这么去了,岂不是丢了我赵伙头儿的脸面?!”
四天了,这黑小子一点儿长进也没有,才出了一锅菜就累的半死,身板儿像麻杆就算了,力气竟也跟个麻杆似的!
好了,做菜不行,那就换,做馒头吧!再小也是份劳力不是?总不能白白作践了吧?!
好嘛!谁知道他才揉了两盆面就揉不动了!大姑娘还能揉个三盆呢!
黑小子刚刚揉完两盆面,此时已经没了力气,乖乖的站在原地听着赵伙头儿训斥,心里其实有点委屈。
他的现在的气力比原来不知大了多少倍,能出一锅菜已经不容易了,要知道那锅里的菜盛出来都能装满一个缸了……还有面,那两个和面木盆的直径都快赶上一张八仙桌大小了……
赵伙头儿总是说他气力小,还赶不上宁州城里的大姑娘,可他想了想在宁州城里瞧见的大姑娘……
黑小子的肩膀不自觉的一抖,突然觉得家乡的芙蓉姐姐实在是太娇小惹人怜了……
“不是我数落你,”赵伙头儿已经说了一刻钟了,此时有些口干舌燥, “你以为咱伙头营不需上阵杀敌就轻巧了?镇戎大军入了册的就有两万余人,除了城里的八千人,余下的一万两千多张嘴可都靠着咱伙头营这三十几人喂啊!没有气力怎么行?”
是了,伙头营里的饭菜不需要做的好吃,熟了就行,伙头军也不需要什么本事,力气大就行,可偏偏他力气不大,所以即使是在伙头营里也是被人嫌弃的,不过黑小子还是很快活,每天都是发自内心的,快活。
黑小子憨憨的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粗布袋子,伸手递给了赵伙头儿,道:“伙头儿你消消气吧。”
又来这套!赵伙头儿顿感头疼。
不会看脸色,听不出好赖话,被训了就知道笑,你要说他傻吧,他还知道贿赂人!这他娘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赵伙头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态度明显软了下来,接过黑小子双手奉上的袋子,打开一瞧,是烧蚕豆。
赵伙头儿立刻就往嘴里丢了几个豆子,嘎嘣嘎嘣嚼了几下蚕豆便进了肚。
还别说,这小子愣是愣,但弄出来的东西可真是好吃,这蚕豆烧的又脆又香,给他当下酒菜再合适不过了。
拿人家的手软,赵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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