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长安起了风,风把紫卿的长发吹浮起来,丝缕的黑发纠缠在她的眼角和唇边,她忍不住伸手撩开,但那发丝宛如挥之不去的烦恼一般,仍然随风执意纠缠,紫卿先还是去撩拂,后来干脆就不管了,任它吹,任它浮,任它缠,任它乱。
紫卿沉思了半天,突然想起,原来此情此景在若干年前的一个梦中出现过,彼时她才年方二八,正值破瓜之龄,那时候正是秋天,在她卧榻之旁便是窗户,窗外的天空飘满了纷纷扬扬的白色杨花。
梦境之中,一个黑袍男子在草地上舞刀,黑袍猎猎飞舞,大袖也呼啦招展,男子面若冠玉,如博粉。在不远的地方,游荡着一匹矫健的白马,它正低头啃食着青翠的草坪。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梦境的寓意,直到今日她才猛然惊觉,原来冥冥中早有了定数,注定自己与这黑袍的男子会有这样的相遇。
紫卿胡思乱想,忍不住痴迷了去。
温小安龙腾虎跃般舞完那套刀法,脸上焕发出别样的欢喜神色,将刀归了鞘,他伸出袖口揩了揩脸上的热汗,朝着坐在地上的紫卿走去。
紫卿淡淡的望着他,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这厮真的便是自己的梦中人?不过紫卿仍然不能确定,因为那个梦境实在太过久远,久远得她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脸庞,事实上那个梦境后来仍然有延续,甚至还有剧情,但是她现在已经二十三岁,好多年前的事情她怎么能够想得起来呐。
撩开长袍,温小安在她身旁不远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他把刀放在脚下,微笑着问紫卿:“敢问小娘子是谁家的?”
紫卿道:“我便是桥边过去公孙小娘家的,你晓得不?”
温小安想了想,摇头道:“对不住小娘子,我真不晓得哩。”
紫卿冷笑道:“看来你也不是这里的常客嘛。”
温小安笑笑,没有回答这话,而是转移开话题:“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可以问问吗?”
紫卿淡淡道:“看来你是没有经验,在欢场中的女子,你记得她的名字有什么用?你又不会给她赎身,大家相聚玩玩就好,不要那么认真。”
温小安道:“那可不一定,在这里的小娘子我都带走了一位,现在她是我的三夫人了。”
紫卿冷笑起来:“这位郎君说话不怕闪了舌头,在这里要带走一位娘子,少说也得几百两黄金,你真以为那钱真是这样好赚么?”
温小安笑了起来:“不说这个了,我还没请教到你的芳名呢?”
紫卿道:“我叫紫卿,你叫个什么?说来我听听。”
温小安道:“在下温小安,给娘子问好了。”
紫卿也听说过温小安的名字,于是微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风骚满京华的温五郎啊!”
温小安听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雅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如此的美誉,真的是领教了。”
紫卿变了脸色:“不过你也没什么好得意的,在我看来,你小子无非是仗着阿爷有点银子有点官位而已,没了这些,你小子只是一个绣花枕头。”
温小安本来是等待着紫卿的马屁的,想不到她居然会夹枪带棒敲打自己,温小安有点尴尬,但还是自我解嘲的道:“无所谓,绣花枕头便枕头了,只要小娘子高兴就好。”
紫卿冷笑:“这番花言巧语相必你也跟不少女子说过吧?”
温小安呆了半天,道:“我能说没有吗?”
紫卿又马着脸:“你有没有说和我有关系吗?”
温小安这下又懵了,紫卿的逻辑真的是神鬼难测啊,根本让人没法去分辩,温小安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辞的好,于是就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叶道:“小娘子,你下次还要在这里舞剑么?”
紫卿冷笑道:“怎么?你想勾搭我?”
温小安笑道:“小娘子言重了,我只是和小娘子切磋学习到不少的东西,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和小娘子学习。”
紫卿没有抬头,只是漠然掐断了一朵草地上正开得好的小黄花,捏在指尖上把玩:“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来,也许我会来,也许我不来,这个就要看天气,还得看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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