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刘二也是厉害的脚色,使君如何能够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我听得一阵紧张,呼吸开始加快,我想来想去,实在也想不出有什么人跟踪过我,在我的经验里只要有人跟踪我,无论他怎么狡猾都会被我查出来,但是现在听周大另所言,他居然能够安插眼线,这眼线到底是谁?他到底有着多厉害的本事,居然连我也骗过了?
周大另微微笑道:“这是我的秘密,不可为外人道也。”
夏微雨道:“使君真不够意思,说说又怎么了嘛,都是这些弟兄又不是外人。”
周大另岔开了话题:“弟兄们这次可要注意,人家这次之所以下这么大的本是有原因的,我现在听道上有人说要取那犯妇的性命,说明这笔钱可不好赚呀,大家可要打足十二分精神,现在重点是要找到那犯妇,至于刘二那家伙倒可以放在其次。”
马萧萧的声音响了起来:“搞完这次,我也不做武侯了,一天苦累到老了肯定要得病的。”
夏微雨道:“你不做武侯还能干什么?就你这脑筋不干武侯怎么在长安混?”
马萧萧笑道:“我已经谋算好了,西市有个杂货铺要转让出来,银两要得也不多,我准备把铺子盘过来就辞职不干,每天守守店铺,喝茶饮酒好好的过日子去。”
周大另笑道:“马郎这个想法不错,过那花前月下的日子倒也是省心。”
马萧萧叹息:“周使君是不知道我的苦恼啊,家里娘子天天跟我要钱,搞得我好像一棵摇钱树似的,每月发的俸银全交到她手里她也不满足,搞得我要去平康坊整个油荤都不行,老子干脆不做武侯了看她会怎么样?”
几个武侯都发出哄笑,夏微雨道:“就你这厮耳朵软,我看你不做武侯,你家那母老虎肯定会要你的命。”
马萧萧争辩道:“我看她敢翻天!”
夏微雨道:“不要吹牛皮了,回去还是乖乖的把钱交给她,老实的做你的武侯吧。”
这时候周大另低声道:“大家听着,以后我们说话的时候尽量避着张朝这家伙,他和刘二的关系不错,要是他通风报信我们就麻烦了。”
马萧萧道:“怪不得使君让他在外面放哨,原来是故意支开他。”
周大另道:“虽然这次他跟我们一起出来,但我仍然放心不下,大家可要谨慎着点,万一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你们可以把他给咔嚓了。”
李承恩道:“周使君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
周大另嗯了一声道:“总之大家都要小心,假如这次我们可以早点抓到那犯妇交给那位,大家以后就可以过平安喜乐的日子了。”
我听得拳头都捏出了水,这帮狗东西谋害我不算,他们居然还打张朝的主意,看来我得找个机会把这些情况告诉张朝,必要的时候我就让他逃跑。当然现在不是时候,潜伏下来的时候我就发现山神庙门口站着两名武侯,我现在根本没机会和他交流。
周大另和他们又嘻嘻哈哈的扯了半天野话,我看也听不出什么内容,于是就蹑手蹑脚地摸回山顶的松林,躺在垫子上时候,白日里的疲惫感潮水一般的涌过来,很快我就昏昏睡去,做了几个凌乱的梦。
在梦中我看到在一个镇子里,几间茅屋几树梨花,茅屋间的空地摆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块棋盘,上面有零乱的棋局,一个紫衣女子站在院中,玉手纤纤拈了一枚棋子举了半天,颦眉思考那棋子仍然无法落下。风吹过的当儿,梨花纷落如雪,美人愤然掷棋而去,紫色衣袂飘飞,半透明的衣衫飞扬起,遮蔽了温暖的落日红光。梦中的我感到困惑不解,不过这个画面相当美好,我深深的沉醉其中,宛如沉浸在一首七绝的意境里。
还有一个梦非常诡异,我在古镇间穿行,一条又一条的巷子,一幢接着一幢的老屋,这些巷子和老屋在我面前无止境的循环,我根本无法走得出去,索性就推门进入那些老屋之中,每幢老屋都有不同的风景。
有的老屋院子里栽着老槐,树下放着黄色竹椅和桌子,桌子上放着白色茶壶和杯子,主仆都不在,诺大的庭院里空空若已,只有这些静止的物件儿,当然也有风,风吹动着老槐发出沙沙声,无边的寂寞便这样深邃地过来了,好像氤氲蔓延的薄雾般弥漫了心头,斯时斯地,宛如已经历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