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告别

生活，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那世间独一份的宠爱，即便是想想都觉得是奢望。

    转眼已经在将军府待了好几日，这日秦慕云上门同平南将军谈论政事，得空后被楚霓裳拉到后院，叶辛夷见了来人连忙起身问安。

    “前两日我见府上的菊花开的极好就特地摘了一些晒干碾成粉做了饼饵，你们等等，我去取来。”说着楚霓裳便离了席。

    凉亭内只留叶辛夷与秦慕云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一时间气氛尴尬。

    “谢谢你。”叶辛夷抢先开口道了谢。

    “何必客气，我说过，你可以相信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秦慕云摆摆手。

    叶辛夷摇摇头“不，这不是小事，你说的都对，我不过是一届女子，当天如果真的去找了张海，别说杀他，恐怕连我自己都难以脱身，当时我是被愤恨冲昏了头脑，即便是我杀了他，依照父亲母亲那样与人为善的性子，恐怕也会对我失望，他们让我活着是为了让我幸福，而不是把这条命搭给一个地痞流氓身上。”

    秦慕云满意一笑，食指轻叩桌角“想明白了就好，也不枉我帮你这一遭。”

    “我道谢并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那次给我传讯让我离开倚鹊台的也是你吧。”

    秦慕云动作一顿，轻轻挑眉“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自问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啊。

    叶辛夷笑笑“前两日我看见了楚姐姐手上的团扇，说是你给画的扇面，还提的诗，那字迹和我收到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这.......”秦慕云直觉的好笑，原来是因为这个，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蛛丝马迹，同时也惊讶于叶辛夷敏锐的观察力。

    “我只是看不惯姜显荣的做派，你不用放在心上。”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准则却被人发现了，秦慕云说不出的窘迫，慌忙摇起纸扇掩饰自己的尴尬。

    “王爷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可我不过一届民女，无以为报......”

    秦慕云一愣，这话听着耳熟，摇扇子的动作一卡，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叶辛夷的方向偷偷扫了扫，隐约有些期待。

    叶辛夷并没有看秦慕云，低着头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了过去“这香包是我自己绣的，手艺粗糙，还请不要嫌弃，里面装了些安神馨香的药材，权当一个随身的物件吧。”叶辛夷自打知道了屡次帮助自己的都是秦慕云之后就做了这个香包，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送出去，但还是想要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

    秦慕云故作淡定的将香包接了过来，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了然？失落？

    按下种种情绪看了一眼荷包，秦慕云眼前一亮。

    不同于旁的女子绣的山水花草，这个香包上绣的却是一副大漠落日的景象，虽绣技欠些火候，但是用色讲究，想来是费了很多心思，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勾描的半点不差。

    “你见过沙漠？”秦慕云来了兴趣，寻常闺中女子光凭书上的只言片语是完全不能体会其中精髓的。

    叶辛夷点点头提起这个话多了起来“从前随父母走南闯北，曾在沙漠住上过一阵子，那里民风淳破，为人豪迈，有一种叫骆驼的动物性子温顺的很。”

    这样听着秦慕云来了兴趣“哦？看来你去过很多地方，还有什么地方，说来听听。”

    “还有就是江南的烟雨小镇，景色秀丽的很，阳春三月，一片莺飞柳绿最是热闹，可惜就是雨水多，还有秦国的最北边，那里的冬天冷得很，雪大的时候足足有一人高！对了！我还去过草原！三月蓝青腊月黄，无边草色沐秋阳，牧歌声里雄鹰叫，风拂葱茏现牛羊，这首诗真是把草原的景象描述的半点不差！”一想到曾经的快乐时光，叶辛夷的笑意更甚了，神色也灵动起来喋喋不休“我最爱喝那里的奶茶！还有烤全羊、酿皮儿，牛羊肉也鲜嫩的很，离了草原我再没吃过那么鲜嫩的牛羊肉......”提到吃的叶辛夷完全放松了，简直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发觉到秦慕云在盯着自己看脸颊刷的红了起来，完了完了，曝露本性了。

    秦慕云宠溺又无奈的看着叶辛夷眉飞色舞的说着，唇角挂上一抹笑意，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吧，她就应该这么无忧无虑，直觉自己想让她永远这样笑着“原来有这么多的好吃的，那你且等等，等我回来了给你带上一些，不过路途遥远，味道是不是有些发酸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还会长些毛。”

    叶辛夷扑哧一笑，这才反应过来“你要走？”

    秦慕云点头“父皇有意派我去边疆历练一番，三日后就启程，今日来找将军也是打听些行军打仗必要的东西。”

    叶辛夷一愣，心中有一个地方空了一下，脸上笑意全无。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吧。”

    叶辛夷瞳孔微震，这么长时间，去边关？上战场？！

    仿佛感觉到了叶辛夷的怔愣，秦慕云笑笑，亲昵的摸了摸叶辛夷的头，如哄孩子一般柔声道“放心，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等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

    叶辛夷咬咬下唇“说定了，你要尽快回来。”

    秦慕云笑着点点头“我都说了你可以相信我。”那笑容依旧暖的如同破冰的阳光，让人沉醉不已，叶辛夷相信了，却没想到，这一次秦慕云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