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跟吕进士在宅子里转悠了半天,才在柴房里找到张曦。这时候张曦正在柴房外头的小院里,坐在一个木桩子上磨着镰刀。张信推开柴扉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到张曦双脚踩住磨刀石,双手紧紧握住镰刀,身子摇摆的很有节奏,配上“铿锵铿锵”的配音,一看就觉得磨的很有韵味,那一瞬间让张信想起以前走街串巷,喊着“磨剪子嘞......锵菜刀~~·”的老大爷。
张曦见到张信跟吕进士过来,放下镰刀,用袖子先抹了把头上的汗,然后从一边拿起旁边的水盆往磨刀石上淋点水,笑着道:“哥,这么快就把书读完了?”
“靠......”张信的好心情瞬间不见了,满脸郁闷道,“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走了走了,跟我耍去。”
“啊?”张曦看吕进士跟着张信,还以为张信把书念完了才出来玩的,结果听张信这么说,琢磨了一下原来张信没读完就跑出来了!想到这里,张曦不禁小声提醒道:“信哥,你要是没看完,还是去接着看吧,要是到时候看不完,子诚哥可真会打你军棍的。”
张信现在听到读书两个字就烦的要死,虽然也知道张曦是为自己好,但还是把脸拉的驴长,“你到底跟我耍不,不去直说。”
看着张信拉的驴脸,张曦苦笑一下,从小跟张信一起长大,张曦早摸透了这家伙的脾气,虽然平时都挺好说话,但偶尔泛起倔来分明就是属驴的,这时候千万不能呛他,不然非炸毛不可,最好还是顺着毛摸。当下无奈笑笑,把手里的镰刀一扬,“走......但是得等我先磨完刀,明儿就是芒种了。”
自从回到村里,张信就觉得没有一件顺当事,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才混了半天休息时间,找张曦玩还各种理由推脱,当下觉得气愤难平,粗鲁的把张曦推开,一把抢过镰刀,双脚踏上磨刀石,“不就是磨刀么?小事,看着我来......”
说着撸起袖子,双手把住镰刀往磨刀石上一按,“蹭蹭蹭蹭......”就跟上了电机一样磨得快如闪电,原本张曦在磨刀石上浇的水不过片刻功夫就干透了,再过了片刻,刀刃跟石头上迸出一溜火星。
张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张信上了发条一边的磨个不定,几乎眨眼功夫,张信就停下动作,把镰刀往张曦眼前一撂,“喏,搞定收工!”
张曦接过镰刀,“嘶”的一吸凉气,那镰刀的刀刃被蹭的滚烫,手一贴上去就被烫掉一层油皮,疼的张曦赶紧把手指伸入旁边的水盆里。
处理好手指,张曦才仔细看了看张信磨好的镰刀,一看之下哭笑不得,“信......信哥,你把刀磨呛了。”
“啊?”
张曦顺手扯过一束秸秆,镰刀用力一挥,那干枯发脆的秸秆居然分毫无损,又用力割了一下,那束秸秆只出现了一条白印,最后还是张曦吧镰刀当锯子一样锯了半天,才勉强吧那束秸秆弄断。然后把镰刀递给张信,两手摊开无辜的看着张信。张信见状脸上有点红,自己不懂装懂貌似帮了倒忙,接过镰刀后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心道:“完了,这下可糗大了。”不过好在张信脸黑,又是一脸的胡子,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张信接过镰刀,手指在刀刃上一试,果然,刀刃都被磨没了,好好一柄镰刀,被磨得跟斧头一样。
张曦道:“磨刀一定要顺着刃去磨,就照着一个方向,千万别来回磨,只要一来回磨,甭管多快的刀立马玩完。”这磨刀本来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也就是隔了一层窗户纸,张曦稍微一点,张信立刻就通透了。照着张曦指点的方法,从新给磨刀石上淋了点水,虎口压住刀刃,这回张信磨得慢多了。当然,这个慢也是相对的,只是跟刚才张信那电动砂轮一般的速度比起来慢多了,但是跟张曦比还是快如闪电一般。
张信目力奇佳,手上一边磨着一边仔细看去,果然,按照张曦教的方法去磨,刀刃上的一层铁口被磨刀石一点一点的削平,成了一个楔形。然后手腕轻转,一边磨一边转动,让刃口顺着刀背走,不一会,一柄重新磨好的镰刀就出现在张信手上。
张曦接过镰刀,先用手指刮了刮,看着张信还有点紧张的表情点点头,然后对着刚才那束秸秆轻轻一挥,只听“嚓”的一声轻响,那秸秆应声而断。断口光滑整齐,跟刚才锯断的比起来不可道里计。
张曦对张信一竖大拇指:“信哥威武,我还是头回见到第一次磨刀就磨的这么快的。”
“那是!”张信有一如既往的扬起头,刚才窘迫的样子早就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又重新摆出那副高傲又臭屁的摸样,“这种小事对我来说不值一提,”说着又用拉长了的,那种说不出来臭屁的语调又重复一遍,“不值一提......”
每当张信摆出这种表情,张曦都觉得无比的欠揍,真想往他脸上打一拳啊......不过考虑到俩人的武力差距,这种事情也只能想想。不过今天张曦却找到的还击的办法,“那,信哥,子诚哥给你的兵法书这种小事......”说着还特地吧“小事”这两个字重读,仿佛提醒着什么。
瞬间,张信那副欠揍的表情又不见了,重新换成了一副驴脸,恶狠狠的看着张曦:“再说我翻脸了啊!”
张曦见好就收,也不过多刺激张信,轻咳两下,“恩恩......终于把刀磨完了......”说着起身吧镰刀放回柴房,出来道:“走吧,信哥。不过这大热天去哪耍去?”
“嘿嘿......”张信吧拉长的驴脸收起来,神秘的对张曦笑笑,可惜张曦怎么看怎么猥琐,“秘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