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张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费力的张开眼皮,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看天色还是一片昏暗。“也没个表......几更天了......”张信一边想着,一边又闭上了双眼,身子却仿佛梦游一般的从床上坐起来,晃悠着脑袋,身子往下一俯,右手从床底下一捞,捞出一个黑乎乎的夜壶,左手解开裤腰带,对着夜壶一阵开闸放水,“哗啦啦.......”半响之后,张信迷迷糊糊的一脚把夜壶踢回床下,麻绳做得裤腰带却半天系不上,干脆也不系了,腰带一抽,重新躺下睡觉。
“嗯?”
刚沾上枕头,张信就一皱眉头,耳朵微微动了动。隐隐约约间,只听得外头一阵“咚咚咚咚.......”的拿钝物敲树干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谁在外头砍柴呢?”张信喃喃道,“算了,管他干球,睡觉睡觉.......”一边嘀咕一边翻个身躺下。
谁知这外头敲树干的声音更响了,而且响就响吧,若是稍微有点节奏也没什么,就当睡前音乐了。可关键是这声音响的还颇不规则,一会“咚咚........咚咚咚.......”一会又是“咚咚咚咚咚咚咚........”其实这声音要是落在白天也没这么惹人烦,关键是晚上本身万籁俱寂,一丝一点的响动都能传的颇远,更何况张信耳力远胜旁人,更是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啊......”张信把被子蒙道头上在床上滚得煎熬的要死,头一次知道听力好还有这坏处。也不知道滚了多久,张信撩开被子破口大骂:“他妈的,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说罢骂骂咧咧的蹬上床边的鞋子,从床头抄起一件褂子披到身上,一脚踹开房门,“日了狗了.......我非得看看谁这大半夜的折腾.......看小爷不折腾死你.......”
那响动离张信住的地方也不甚远,才翻过一面墙,张信借着月光远远的就看到面前的院墙后头有一株不甚粗的小树正随着“咚咚咚”的声音不停晃动,院子里还隐隐透出光亮。张信一愣,随即摩挲着下巴,“这不是进士的院子么......奇怪,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呢.......”
正嘀咕间,张信双手扒住墙头,双臂微一用力,整个人就翻过墙头,瞅着墙边有一株不知道什么树的树冠正好能遮掩,当下打了个滚,借着墙边的树冠隐去身形。
只见院子里,吕进士正面目狰狞的一拳一拳捣着墙边的杨树,仿佛这杨树是跟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任由双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浑然不顾,一拳比一拳的力道大,直打的杨树扑簌簌的颤个不停。离吕进士不远处,张曦却拿着一盏油灯坐在房门前的青石板上,一脸担忧的看着进士。
“进......进士,别打了.......”
“啊!!!!”吕进士怒吼一声,双拳齐出,“砰”的一声轰在树上,那杨树顿时一阵乱颤,树叶“扑簌簌”的落得满院都是。
“嘎.......嘎.......”吕进士双目血红的盯着还在颤抖的杨树,双拳握的死死的,鲜血从拳面上一滴滴的滴下。
“唉........”张曦长叹一口气,从青石板上起身,一把拽住吕进士的手腕把他往回拉。吕进士虽然尽力挣扎,可他一介书生又哪里敌得过从小舞刀弄枪的张曦的力道,更何况张曦最近又跟着张信每天练武不辍,吕进士七尺来高的个子在张曦手里就跟小鸡仔一样,几下就被拽到石板边上,“咚......”的一声,被张曦重重按在石板上。
“呼.......呼.......”吕进士喘着粗气,不过终于不再盯着那颗杨树看了,反而开始用充满血丝的眼球盯着张曦。
“进士哥啊.......”张曦苦笑一声,“你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说着“呲啦”一声,撕下一条衣襟,也不管吕进士同意不同意就直接拽过吕进士的双手,自顾自的给他包扎起来。
吕进士看着张曦专注的给他双手包扎,眼中的红光渐渐退去,好半天才沉声道:“谢......谢谢........”
张曦一扯嘴角,“跟我客气什么.......”说着手上打了个活结,“好了......”
俩人并排坐在青石板上,张曦拿起旁边放着的油灯挑了挑灯芯,让昏暗的灯光稍微明亮了一点。吕进士则怔怔的看了一会手掌,随后渐渐的把脸深埋进双掌中,双肩无声的颤抖。
“唉......”张曦把油灯放到地上,长叹一声,安慰性的拍了拍吕进士的肩头,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喉头上下耸动了半天,到底还是把涌到喉头的话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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