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军旅生活

察兵也带着情报回来了，其中的白原是武国第三军与第一军中间的一座平原，武国军必然知道巴国的压轴战力是骑兵，要在平原上与骑兵作战，还是对手的主场作战，若不是为了追求速度定然不会这么做。

    “武国的人在赌，赌我军不会追击。”明显是将军的人考虑着后果，选择只有两个，追与不追，让己方的骑兵追击是能追杀到的，如果对方真的追求尽速归队，就不会回头与巴国骑兵作战，那即便不能全歼武国第三军，也能消耗掉一点战力。但是对方或许就是在等他们追击，假设武国军不是为了撤退而撤退，那自己的弟兄可能又要躺倒在沙场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二择，就是许多弟兄的命，好消息是战场上可以做出不完全的选择。

    “传令下去，雪原骑整军，于二刻钟后追击武国第三军。”将军下令，又多派出了一组侦察兵去获取情报。人不可能在冰雪环境里长时间保持战力，而对手真心撤退也能留下一截尾巴，也就是所谓的最优解。

    半个小时后，雪原骑出击，一路上与友军的侦察兵都有取得联系，得到的消息是武国军是在全速撤退，也就让后方的骑兵追得更紧，很快就在白原上看见了正在行军的武国军，此时能看见的部队大概只有整支军队的四分之一，若能全部吞下也是不错的收获。

    “杀！”骑着冰原狼的雪原骑冲下山坡，向着来不及撤退的武国军冲去，那些没有时间撤退的武国军原地坚守要让更多的友军撤离。看形式，武国军压倒性的不利，在平原上以步兵对骑兵，这又不是什么现代战争，没有重火力与空中支援，死在沙场已经是他们这些残留部队必然的命运了，本来是该这样的。

    杀！！！当雪原骑的第一把长刀砍到武国军的盾牌上，清脆的金铁交击声第一次响起，一股震天的喊杀声掀开地皮，无数武国士兵从藏身的雪地中起身，朝着最近的巴国骑兵挥舞兵刃，将刚才被埋于冰雪之下的隐忍化为对敌最锐利的尖刀

    ……

    踏，踏，踏，即便是有帐篷遮蔽，杂乱的脚步声也还是传了进来。一个身穿轻便衣装的士兵掀开了帘布进来，“报！”洪亮的声音在账中响起，从发出到结束，绝不拖沓，令军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他的身上。

    “说。”统帅这场战事的老将给出指示，随即下方的通信兵开始报告状况。

    “报，前线敌军雪原骑出动，被我军提前设下埋伏，大胜，斩杀俘获敌军骑兵超过七成，我军仅损失兵力不到一成……”领军的将领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汇报内容，但是这场战争实际上不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战争，其实是给底下的新兵表现的计划，所以他只是带个头而已，至于做决策的事，全部交给旁边的参谋团来做，只要别错太离谱，他就不会纠正，而这次隐匿于冰雪之下的奇袭正是那位最近入伍的参谋所提出的。

    老将军知道跟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兄长，两个人都是成安老将军送来的，那自然是要特殊人才特殊照顾的，像他这种资历这么短缺的，本来是跟着参谋团学习，不会有发言权的，但是老将军破例给了他提出战略的机会，事实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个叫做凌明的小子确实妙计频出，他很是擅长观察战场上的局势，更善于揣度人心，已经可以看见一位未来的将帅正在冉冉升起，就像他的兄长作为武将那般出色。

    “凌兄妙算如神，那雪原骑果然延时了时间追来，真叫人佩服佩服哇。”在凌明身边是一些资历稍老一些的军师对着凌明开始吹捧。

    处于中心的凌明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谦逊回应道：“不不，在下只不过是略施小计，敌军将领恰好中招罢了。”

    “凌兄可莫要谦虚，一般人哪能想到让士兵披着雪羊皮再配上火石埋伏在雪地里的，这是实打实的奇招。”一位比凌明稍大些的参谋收起扇子在手里敲了敲，赞叹着这等妙计。

    “智比天人，谦逊待人，通算兵书，又精于人心，成安将军没有看错你。凌明，听令！吾现命你为本军大参谋，执管本场战事的一切计策。”老将军现场给凌明升职，也就意味着战功已经算在他头上了。

    “在下凌明，领命。”于是凌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参谋长，毕竟那是实打实的功绩，其他人也输得心服口服。

    “好，爽快！那你现在说说，我们这下一步该走哪里，你应该有计划吧？”老将军询问着凌明的想法，战场上以速为贵，当然不可能等你这一仗打完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做，一切都是连锁，在这次计谋提出前就想好成功与失败后的下一步，这才是战略家。

    “等第三军回来与第一军会合，调集第一军的全部炮兵与第三军一同行动，先让第一军其余部队与第二军骚扰边城，想必能让驻守此地的部队回防。”凌明铺开地图，指向了处于当前位置另一侧的一座叫近封城的城池，“休整半天过后，新编第三军即刻启程，绕行尖松岭，待第三军到达时，敌军支援部队必然在两城之间，若是能一举拿下近封城，定会使敌军军心大乱，届时第一军与第二军联军也必定能拿下边城。”

    “嗯，如果能造成你设想的情况，那确实是很轻松就能拿下这两座难啃的城，但是近封城本身就处于险峻之地，背靠天险，易守难攻，即便部分守军外出恐怕也一时难以攻下，若外出部队回头还能杀我军一个包夹之势，要怎么做？”老将军给凌明理出问题，他能看得出来如果计谋成功的收益，但也能看见计划失败后的风险。

    “将军不必担心，待第三军绕行至此地，且看尖松岭附近，这两座丘陵我已经事先令人去勘察过了，与近封城中间相隔一座小山，足够隐蔽，若是将炮兵布置在这两处，以合适角度发起攻击，便能使炮击越过山岭直接对守城楼造成不小伤害，而且我想先派出少数精锐在后方崖壁处等候时机，我军攻击时，敌军后方必定放松，趁此潜入城中，里应外合，势必能拿下近封城，将军觉得如何？”凌明将他能想到的情况一一列出并附上了解决方案，对一些疑难进行补充，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这再不采用就过分了昂，但是这还没有结束，他抛出了一盘更大的棋局。

    “在等待第三军成功拿下近封城时，第一、二军先向边城内部投入消息称近封城已经落入我军手中，等待半日，消息就会传到边城，此时从近封城出发的援军势必会更加紧向边城靠近，但边城中的士兵得知近封城被占领的消息属实，军心必然涣散，估计此时第一、二军仍有三个时辰可以攻破。第三军攻破近封城，同时立刻派出脚力最好的士兵追赶巴国援军，这样就能和第一、二军合力吞下这支孤立无援的部队了，一切的重点都在于‘速’这一个字。”凌明把这之后的计划与将军说明，这狼子野心可属实是包天了，一次性吞下两座城池和两支主力军，叫谁的胃口都不敢这么大。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这也是给这群新人的挑战，让老夫看看这批新人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老将军捋了捋胡子，这是对新兵力量、速度与耐力的全面挑战，可以说这一战打赢了，他们就算是打赢了这片区域，之后就是直逼巴国皇城的战斗了。凌明与老将军和其他参谋再次详细讨论了这个计划，补足了一些明显的缺陷之处，等确认没有大漏洞后，那些再细的地方再扣也没有用，若是将计策钻研过于缜密，有时是会有反作用的。

    等计策完全，第三军成功与第一军完成会合，之后就是传令与行动。这短暂的休整过程中，凌明端着饭碗到帐篷外与兄长见面，是许久又不算久的重逢，兄弟俩坐下聊聊天，过会儿就要去做各自的事了。

    “老弟，你那边还顺利不？”凌诚三两下就吃完了饭。

    “有你们在，进行很顺利。”凌明把自己的饭分了一半过去。

    “弟兄们相信你，只要听是你出的主意，弟兄们都可卖力了。”凌诚没有客气这半碗饭。

    “那你也小心点，可别让我看见你从部队后面过来了。”凌明半开玩笑道。

    “有弟兄们和我一起，没那么容易就死的。”凌诚摸了摸铠甲上的伤痕，那就是在诉说着战场的凶险，“妹子确实给我们找了个好地方，努力活下去吧。”

    “是，还得谢谢洛遥姐，不过以她的性格，就算是上了战场也能笑出来吧。”凌明也吃完了饭，伸出一个拳头来。凌诚心领神会，伸出拳头与那个拳头对撞，此后，两兄弟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他们做不到像洛遥那样享受一切，因为这是要命的战争，他们能做的只有拼尽一切活下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