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睿有一个兄长,却在四十多岁时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死,留下了妻子和一个一岁多的儿子,而这对可怜的母子便顺理成章地由弟弟东方睿来照顾。
正是因为他对嫂子的照顾引来了众人的猜疑,后来更是有人拿出了种种证据,来证明他早在兄长在世时就与嫂子私通,还说那个孩子也是他与嫂子生的。而这个人,正是东方妙的父亲,苏秋白的外公,东方正。
东方正煞有介事地罗列着他所谓的证据,每一条看起来都有理有据,而东方睿向来不善言辞,自然无从反驳。如此一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东方睿与嫂子确实有私情。
东方睿的嫂子受不了这份侮辱,没多久便悬梁自尽了,临终前留了遗书,声称愿意以死来证明自己和东方睿的清白,并嘱咐东方睿好好照顾她的孩子。
但是她的死丝毫没有消除之前的流言,反倒又冒出了更恶劣的谣言,说她是因为真相被拆穿才畏罪自尽的。
东方睿受此不白之冤,却又百口莫辩,无从辩解,一怒之下便带着自己的侄子离开了太乙门,一路南下来到了江苏,之后便在此地定居了。
“这么说……您的儿子其实原本是您兄长之子?”苏秋白听完了东方睿的故事,忍不住问道。
东方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一生未曾婚娶,自然也无从生子。只是可惜,我最后仍是辜负了兄嫂的期望,没能保护好这孩子。”
苏秋白闻言心下也是一阵难过,难怪当时东方睿宁愿拼上性命,也要找冷家报仇,原来竟还有这般缘故在。再一想到当初陷害他的人正是自己的外公,虽然他心底里并不承认自己与那人的关系,但血缘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便歉然地说道:“如此说来,我也算是您仇人的外孙,却还要劳烦你来帮我……”
东方睿打断他道:“我看你也没把那人当你外公吧?”
苏秋白点头道:“他除了生养了我母亲之外,对我并无半分恩情,反倒害得我们一家无法团聚,因此我对他的恨意并不比您少。”
东方睿笑道:“那不就是了,还谈什么仇人的外孙?”
苏秋白心念忽然一动,说道:“表叔公,这次回去,除了救出我母亲之外,我想,就连同您多年的冤屈也一并洗刷了吧。毕竟谁也不愿意一辈子顶着这份污名,更何况还是被栽赃陷害的。”
东方睿的眼神亮了片刻,随即又恢复如常,淡淡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太乙门还记得我的人都不多了,还在乎这份名声干什么?更何况我兄长一家三口都已不在了,我这个孤老头子名声如何也不打紧,他们愿意怎么想,便由他们去吧。”
苏秋白却摇了摇头,说道:“正是因为人已经去了,才不能让他们至死都背负着骂名啊,否则他们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了。”
东方睿盯着苏秋白看了半晌,良久,终于长叹一声,说道:“我即便有心澄清,但多年过去,当初的证据早就无处可寻了,翻案谈何容易?不过也罢,既然你有这个心,到时候便见机行事吧,若有机会,我也不愿背负这种污名,但如果没有办法,我也就不强求了。”
说完,东方睿便也不愿再提起这件事,自顾自地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拿着行李出了门,苏秋白原本觉得让东方睿这个老人家坐大巴有点过意不去,想让他坐飞机或火车前去,但东方睿执意不肯,便也作罢了。
东方睿说的没错,格木果然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二人一连倒了三趟大巴,历时两天两夜,才终于到达。一下车苏秋白就愣住了,因为这里的情况比起青州城也好不到哪去,他原本以为青州就够落后了,没想到还有个足以与之媲美的格木镇。
“表叔公,进山的地方离这镇子远不远?需不需要准备什么工具?”苏秋白问道。
东方睿想了想,说道:“山路崎岖难行,因此登山装备最好还是准备一点。除此之外,山中的情况你我都能应付,便不必再准备其他了。进山的道路离镇上还有几公里远,能弄辆车来自然最好,若是没有,步行过去倒也不费事。”
苏秋白想起自己当初在青州城买面包车的经过,顿时觉得有必要故技重施一次,便对东方睿说道:“咱们先去找个住处,然后我出去采购东西,休整一晚之后,明天就动身进山。”
他既然愿意跑腿,东方睿自然也没意见,因此找到旅馆住下之后,苏秋白便独自一人去采购东西了。
可是当他在街上逛了一圈之后便惊讶地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卖登山用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