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妙,你先别走,听我说。”
东方妙闻言便停住了脚步,用冷淡的眼神看着他,说道:“你要说什么?”
苏破军回头看了苏秋白一眼,示意他先离开,但东方妙却开口道:“不必回避,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吧。”
苏秋白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最后只好盯着天花板不放了,只不过耳朵却仍仔细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阿妙,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害你受苦了。”苏破军先是道了个歉。
东方妙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头道:“你的歉意我收下了,还有别的要说吗?”
苏破军宁愿她与自己大闹一场,甚至打骂自己一顿,都远比她现在的冷淡态度要强上百倍。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只要她仍有气,就说明她对自己还有感情,但她如果一直是这幅样子,那说明她真的已经对自己死心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试着挽回一下,便说道:“我知道,我说再多也难以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但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补偿你。”
东方妙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却是冷笑着说道:“补偿我?你拿什么来补偿我被囚禁的这二十多年?”
苏破军心痛地看着东方妙,他本以为她虽然被抓回太乙门,但毕竟还是掌门家的大小姐,总不会过的太差,但此时听来,她在太乙门的生活远比自己以为的要糟糕多了。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去救你的,但以我一己之力实在难以与太乙门抗衡,而我去参军最初也是抱着这个目的,还天真地想着,只要我在部队里出人头地了,便带着军队去救你。可我后来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连这个念头也不得不破灭了。万念俱灰之下,我只好埋头于工作,试图以此来减轻对你的思念。那些年间,我连家都不敢回,怕的就是看到秋白便想起你。”苏破军痛心疾首地说道。
一旁的苏秋白闻言,惊讶于父亲心里竟还藏着这个秘密,原来他从前很少回家,竟是这个原因!
东方妙听到这番话也终于有所动容,冷如冰霜的面容也有了一丝缓和,这时她才正眼看了苏破军一眼,说道:“你知道吗,我刚被父亲抓回去的时候,也知道凭你一己之力是无法将我救出的,因此我那时抱着必死的决心,屡次想要自尽,却都被父亲拦了下来。直到后来……”她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显然是想到了自己被与玉桑树连为一体时的痛苦回忆。
“后来我被父亲囚禁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那时起,我又开始奢望着你或许会来救我出去,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等到,就这样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穴中度过了二十六年之久!”东方妙说着,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东方正……他竟如此对你?”苏破军又惊又怒地说道。
东方妙苦笑一声说道:“若不是秋白来救我,如今我多半已经死去多时了吧。”
苏破军闻言回头看了苏秋白一眼,脸上尽是感激神色,而苏秋白却依旧在盯着天花板看,好像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完全没注意到父亲的目光。
“阿妙,我们夫妻好不容易才能够团聚,我想用我的后半生来尽力补偿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苏破军认真地说道。
东方妙怔怔地看了苏破军半晌,终于摇头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早已回不到从前了,而我也不需要你的什么补偿,你还是回你的军队去吧。”
苏破军立刻摇头道:“只要你点个头,我可以立刻辞掉在军中的一切职务,从此以后,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绝不再离开你半步!”
东方妙却不为所动,“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并不需要你陪着,我的后半生有儿子就足够了,即便他不能总陪着我,那我一个人生活也没关系。”
苏破军本来就不善言辞,今天能说这么多已经突破了极限,可是东方妙的态度依然如此坚决,他几乎已经无计可施了。虽然不愿就此放弃,但心中免不了也生出了绝望的感觉。
“你真的……不肯原谅我?”苏破军失落地问道。
东方妙闻言却不说话,冷淡的眼神只是望向别处。
一旁的苏秋白听了这么久,担心再放任下去二人就要互道珍重了,连忙开口道:“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