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怎么知道呢。”童敷衍回答,顺着西月的目光看去,那红印章,写着立目书三字。“立目,好奇怪的名字。”
“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是有人暗中掩盖了狼族的行踪,此事即便知道也无法查明。能做到此事的人,除了 荒主、法师,便只有昊天战神了。”
童对政事虽说有些钝,不太上心,但只要谈及关键人物,便也能立刻意识到此事严重程度。“族长,我明白了,绝不会在雨凯公子面前提起。”
西月问:“那给你拿书的家丁是在何处?可能叫来?”
“并非我直接拿到,我也并未见过什么家丁,不知模样,是一位叫翠微的小女拿来的。说是院外小子的。那小女是内院黄叶主厨的大女儿,平时就在山脚下亭子周边,鲜少去书房的。又说翠微和小良关系不错,小良不知从哪里知道族长爱看这些,专门委派身边朋友,兜兜转转地,就到我手中了。又说... ...”
“好了,便是弯弯绕绕好多人,找不到源头了的意思,是吧?”西月有些怒气。
童闭上了嘴,西月沉默一会儿,又翻了几页,说:“如今我们互换着角色,你凡事小心... ...”
刚说着,门外有人敲门。童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隔着屏风,屏风离门还有段距离,尖着嗓子问:“谁啊?”
外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童姑娘,是我。”凯说罢憨厚地哈哈笑了起来。童心中有些惊喜,又问:“什么事情?”
“西月。”杏声在外喊了一声,接着说,“西月开门,我去外边买了些好吃的给你送来。”
童听罢,走到屏风后看了看。原本是已经完成隔断睡塌和圆桌任务的屏风,又被展开多了两页,挡住西月的书桌方向。快手将屏风外的桌子收拾妥当,并搬好了凳子。西月站起来,开了门,杏声双手提着盒子,雨凯手中也分别提着,杏声露出爽朗的笑容,昨晚中了毒奄奄一息的模样全然消散。
西月做出请进的手势,说:“从前便听说南水美食一绝,今日可托六殿下口福了。”
雨手脚向来快,丝毫不耽误,放下就转身走了。凯满脸的欣喜,放下东西竟也果断走开。
童沏了茶水,杏声坐下,一边介绍着说:“这叫粿,看起来晶莹剔透吃起来些有韧性,内心有甜咸馅料,可以先试试。”
西月拿起一块,一口下去,满口米香,馅料的香味渐渐地弥漫开,是与往常吃得面食糕点都不大相同,笑着说:“果然好吃。”西月拿起一块给童,童接过来,背过身去吃了,脸上也是笑着。
杏声见此,对落野童说:“昨日还得谢谢童姑娘,若不是童姑娘及时找到雨凯二人,恐怕我一命呜呼了。”
童不敢直视杏声,回道:“六殿下言重了。”
西月微笑着,没有说话。杏声接着解释道:“我原是在外受了伤,又恐那南水炽秀在门口蹲我,被她发觉,故而一转路竟到了这院子中,雨凯二人多是不知的。幸好童姑娘胆大心细,爬到屋顶看到了雨的身影,我才得救了。”
童听罢脑袋翁的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又见杏声笑着,不提西月舍生取义之举,西月也只是微微笑着,也是丝毫不提。杏声看了眼童,童立刻会意,说道:“我还有些事,先去处理。”语罢,出门去了。
西月问:“六殿下有何事?”
“那蛇毒不是一般的,你差点没命了你知道吗?”杏声语气有些生气。
西月低了低眼,回道:“我看你也差点没命了。”
一种窃喜从心底升起,但杏声细想过后,又觉百感交集。他反复警告自己,面前这人聪慧异常,心有所图。或许她真如轶殷所说,想借此放手一搏,故意让自己中毒,好欠下人情债。他试探着说道:“只是看着凶险,实则对我无害。倒是你,明明懂些医理,怎么还敢... ...”
“事急从权,我没想到你会没事。”西月真诚地说,“况且,我相信如果是我中毒至深,你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见杏声不答,西月接着说道:“今你我二人下南水天下皆知。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你要做什么,要我做什么。只要你能安全护我回到落野,全都随便你。”
“你对落野这般,是因为觉得亏欠获稻吗?”杏声问道。
西月将头扭向一边,回答道:“如今我是落野族长,于情于理,理所应当。”
“那能算是你信我?”
“不信。”
“为何不信?”杏声追问。
西月答道:“你都不信我,为何非要我信你?”
杏声只是点头沉默,西月话说的明白,也是事实。
晚宴之前,两人先去见了涣公。穿过圆形小门,从隔断的长廊一路沿着湖岸边往前走去,有一处平地,往前还有一处暖阁。涣公正在院子里修剪着梅花的枝丫,他饶有趣味的转着头到处看看,似乎力求每个角度的花都完美。
那不是寻常见到的梅花样式,是劈梅。
梅花的大树干从中心位置一刀劈开,又将细杆健壮的梅花枝干嫁接在其上方,于是造就了古老的半边大树干上星星点点的梅花竞相开放。红的、白的、绿的开的满园,应接不暇。西月初次见到便被这样的景象震撼到了,这是枯荣相对、向死而生的美。
平衡族内多讲究和谐的美感,拾界族内对繁花多有偏爱,至于落野族,有什么就是什么风景了。
涣公见西月等人到来,不紧不慢的念叨着:“即便是将整个梅花树中央木心剥去,只剩下一层外皮,依旧能在来年冬日开出梅花。”而后请到暖阁中喝茶。
西月仔细一品,竟然是祁门山红茶,此前在水川喝过。又见屋内摆着一兰花,养的极好,那叶子就算是在这般严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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