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横,闭上眼。”
云横听话的闭上眼,随之胸膛起伏呼吸缓慢进行。七术将手放在云横面前,云横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有种安心的感觉。直到越来越多的心跳,呼吸交错出现,不止是自己的,面前七术的。还有数不清的心跳,似乎都在面前跳动。
云横感觉自己承受不住错乱茫然的节奏,想睁开眼,七术却说:“闭着眼,不要睁开。听我的话。”
云横强忍着不适,微微点了点头,浑身冷汗。额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顺着自己呼吸的节奏,一吸将身体被风充盈起来,再是顺着一放,就能到达任何你想去到的地方。”七术说道。
这是最初七术教授他风系法术的话,如今他已经能掌握八成以上。只是自己的呼吸有限,能达到的距离有限,只能咬着牙,顺着风一遍一遍的前进。
七术又说:“现在你能明白了吗?要想成为天下第一风系法术,少不了拿人做阶梯,夺他人的风,汇聚成为自己的。将风演变成自己的武器,才是当年我赐你演风称号的原因。”
七术将手掌收起,云横猛地睁开眼,双眼流下。
“他们是为你出生的,当我决定教你风系法术,才有了他们。他们并非活得毫无意义,死得简简单单。他们呼吸还在,心跳还在,你的风养着他们,他们造就了你的风。只要你活着,他们就不曾死去。”
云横扑通一声跪下,忍不住啜泣,“小叔,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过去那么多年,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七术也有些哽咽,“从来都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你也不要我解释,今日见你气冲冲而来,心中确有欣喜。孩子,你有太多的问题,忍了太久了,我再不说,你就要被他们压垮了。你若垮了,他们就真的毫无意义,像是从未来过一样。我需要你,荒界需要你,他们也需要你。”
云横泣不成声,泪花落下,又觉身体更轻了。在他周边涌现出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他们大多看去都青涩无比,身量很轻。云横站起来,周边黑衣蒙面之人跪下,渐渐地又消失了。
七术收了收眼神,略带内疚说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最初使用禁术只是让你快速上手,你是个有天赋的人,往后便不需要了。”
云横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他们是狼族吗?忏义是不是就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结界再度展开,云横抬眼看去,周遭一片漆黑,面前出现一团烈火。七术没有回答,转而说道:“你来看看。血脉封印,十九禁术之首,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冰晶之间相互碰撞,产生火花,无数冰晶断裂,期间如同开花一般,顺着裂缝燃烧了起来。“冰晶极致为断金,并非燃火。”七术哽咽一下,又说,“这就是血脉封印。引导着冰晶破除定律,走了邪门歪路。要走这条路,要更多的人的命。”
七术将火苗收起,结界化开,两人又置身于大殿之中。“拾界忏义的事情,他亲弟弟拾界忏瑞会给你一个答复。不过不是现在,等时机成熟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云横知道七术不是喜欢打暗语的人,只是木木的点点头。
“我说带绮雯去见西月,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大概能猜到一些。”
七术说:“绮雯见过西月的母亲,当年也是她帮着灵康逃出荒界。灵康如今在白界为法相,位高权重,如今反过来,绮雯要想在白界生存下去,就得听灵康的。”
云横点点头。
“有问题要问出来,不要憋在心里。”七术说。
云横伸出手,风绕着指尖流动,问道:“他们是狼族吗?”
“是,但不全是。还有萤火族,花神族... ...你所能想到的那些族群。他们因禁术被灭族,造就我们现在手中的禁术,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可悲。”
“小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时非要灭族,究竟是为何?是大哥用了禁术吗?”
七术严肃说道:“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一个错误就要用无数的错误去弥补。一时间我和你说不清楚,往后会解释与你听。里言说的不全是假的,所以,真真假假,才能让人相信,才能让有的人说服自己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云横嘴角微微抽搐,答道:“我知道了。今后便不再纠结这些。”
“去吧。南水那边需要你。”
“小叔,你后悔吗?”云横问道。
七术答:“我不知道。云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从前我做错过,现在想要一个好的结果不是简单的事情。”
无所不知无所不顾及的小叔,叱咤风云变幻无端的小叔,却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云横心中有些失落,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自己后不后悔,若是面对这个问题的人是杏声,一定会说不后悔吧。云横想着想着,注意力不知觉移到手指尖。随着指尖风的翻动,一旁烛光闪了又闪。
“云横殿下回来啦?我到处找你。”
云横转头看去,灯下站着一个乌黑的人,他只是扫了一眼,等着对方说话。对方见云横想事情发呆,问道:“殿下在忙?”
“有什么事情直说吧。”云横冷冰冰说道。
语罢,外边传来一声爽朗的笑,“云横,怎么说你也该叫藕曲一声姐夫,看荒主给你惯的。”
“水川大族长。”云横站了起来,见绒狞笑呵呵走近,藕曲就站一旁,呆呆地笑着,并未生气。
“也是藕曲脾气好,要是杏声见你这样,又得和你打起来了。”
云横扶着绒狞坐下,才对藕曲道歉:“姐夫不好意思,我在想比较重要的事情。”
藕曲一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他忙忙说道:“哎呀你说这个,不用不用,我就喜欢看你们年轻人这样,这样好,傲气。”
“好了。”绒狞看向云横,“我来找你是有重要事的。”随着绒狞讲话,藕曲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沉重。
“大族长请说。”
“我且问你,南水奕瑚,温纸意洲之事,你知道多少?”
云横警惕起来,“大族长想我知道什么?”